周聿川落在溫頌手背上的手指,幾不可見地顫抖着。
須臾,他好似聽見什麼黑色笑話一般,還笑了一下,“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原諒我,但是你别說這種氣話。”
别說現在他不會離婚,饒是以前,他也從未動過和她離婚的念頭。
怎麼可能連離婚證都辦好了。
他有的是耐心,慢慢哄她,等她氣消。
他才不會把她的氣話當真,可看見她小臉上的認真,心底的忐忑又無止盡地蔓延着。
溫頌不意外周聿川的反應,也不着急,似沒有察覺到他手指的顫抖一般,将自己的手抽出來,輕聲道:“你可以和你媽确認一下,她親自去辦的,你的離婚證也還在她手裡。”
“不可能!”
周聿川下意識否認後,倏然起身,個高腿長的身姿站在溫頌面前壓迫感很明顯。
但溫頌一動不動,連語氣都沒變一下,“我說了,你可以問你媽。”
她很冷靜。
一如過去的每一次。
周聿川拼命克制着神經裡幾欲爆發的煩躁,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
他好像從未見她情緒崩潰過。
也從未見她哭泣過。
以前周聿川無比滿意她這樣,因為夠乖巧、夠聽話、夠溫順,她不會哭也不會鬧。
她永遠很體面、很理智。
可現在,周聿川隻覺得不應該。
以前那個在醫院門口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哭成小花貓的小女孩哪裡去了。
周聿川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想從她面上找出一絲絲情緒的波動,都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