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意壓低了聲音:“我說過,咱們分手多年,我早就不愛你了,從前不會為了你違背家裡的決定,現在,更不會。”
齊墨面色如常,但兜裡青筋畢露的手背,還是出賣了他的心痛。
沈雲意别開臉,心裡也不舒服,當年她和齊墨是大學同學,一個是坐豪車來報到的富家千金,一個是鄉下出身,拿扁擔挑行李,從火車站一路走到北城大學的窮小子。
齊墨是他們省的狀元,天才少年,自卑敏感,一身傲骨,入學那天不小心拿扁擔劃了沈雲意家裡的車,沈雲意免了賠償,但齊墨執拗,到處打聽這種車補漆多少錢,還四處問沈雲意是誰。
校園裡都在傳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但沈雲意知道,他就是來還錢的。
後來慢慢認識,沈雲意才知道,他當時兜裡已經沒有多少錢,考狀元拿的獎金,都給母親看病了,為了給她還錢,啃了倆月的饅頭不說,還打了好幾份工。
偷偷在一起四年,齊墨沒接受過她一次禮物和饋贈,盡全部努力,給了她最好的戀愛體驗。
但終究要分開的,沈家看不上齊墨的家境,鳳凰男本是個褒義詞,大山裡飛出的金鳳凰,可沒人敢賭,他是哪種鳳凰男。
兩人分手,多年不聯系,直到這次回國接管沈氏,沈雲意親自面試了齊墨才知道他本科後也去了美國。
六年,靠着在醫學領域的研究天賦,過關斬将,披荊斬棘,在美國sack研究院站穩腳跟。
卻又在最炙手可熱的時候,跟着她回國,到沈氏幫她。
齊墨一直默默追随,從沒告訴過沈雲意,他明明在美國可以有更好的待遇和發展前景,就算回國,也多的是地方可去,到哪裡都是備受推崇,可非要來沈氏,跟她到南美,攻克沈氏研究多年的配方。
說不感動是假的。
沈雲意眼眶有些紅,抿着唇不想表露出來,“齊墨,我沒想着等你,這幾年我交往過幾個男朋友,都是付出了感情的,所以我心裡,早就沒你了,等南美的事情結束,你回美國吧。”
齊墨不為所動,上前一步,幾乎貼着沈雲意,沈雲意想躲,他直接捧住了她的臉,吻壓上去,咬牙切齒的,又愛又恨。
愛她的全部,恨她的無心,齊墨把沈雲意壓在沙發上,“說到底,是我不如賀家少爺帶給你的資源和利益多,對嗎?”
沈雲意不躲不避,直直地看着他,點頭:“你知道沈賀兩家聯姻,會給我們帶來什麼嗎?沈家沒有的,進不去的圈子,賀聿琛點個頭就可以了,賀家想要的那個位置,我也可以幫他們,這就是優勢互補,齊墨,你呢,一個配方于我沈家是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知道嗎?”
齊墨的心一寸寸碎裂,但還是強撐着:“可是賀聿琛他不愛你,出差也帶着那個女生,你覺得就算結了婚,他會甘心守着你嗎?這種沒有愛隻有利益的家庭,就是你想要的?”
沈雲意笑笑:“愛不愛不重要,人隻要有責任感就可以了,我爺爺看人眼光不差的,賀聿琛就算心裡有其他人,但隻要他決定了結婚,絕不會亂來,我要這個就足夠了。”
齊墨眼裡閃過受傷,和各種複雜的情緒,他的出身,決定了他的高度,這已經是他拼盡全力站到的巅峰,可在沈雲意和賀聿琛這樣的人眼中,他仍舊是金字塔埋在地裡的那部分。
好不甘心,他愛沈雲意。
齊墨虔誠地低頭,用盡全力去吻。
“可他不會取悅你,雲意,我會,”齊墨聲音顫抖,“我們這幾天很快樂不是嗎?”
沈雲意沉默,身體的悸動表明,她的确隻有和齊墨做的時候,最快樂最瘋狂。
這是生理上的本能,無可辯駁。
齊墨感受到,激動地去調動沈雲意全部的情緒。
“我可以做你外面的男人,”最後關頭,齊墨咬着牙,“直到你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