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出了村子，葉淩風往鎮上的“永甯牙行”而去。
家裡确實需要一個廚娘。
嬌嬌的月份越來越大，肚子也越來越大，鄉下這地方，又沒有好大夫，葉淩風有些擔心。他要的人還沒到。
到了“永甯牙行”，馬車停在外面，車夫等在馬車上，葉淩風進了“永甯牙行”的門。
牙行就是個四開門的鋪子，進門就是一個不大的廳堂，櫃台裡面還坐了一個戴老花鏡的掌櫃，正坐在那裡打瞌睡。兩個店小二正在擦桌子，掃地。
葉淩風走到櫃台前，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三長兩短。
老掌櫃聽到了這個聲音，慢慢擡起頭，睜開了朦胧的眼睛。
之後，警惕地四處掃視了一圈，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鏡，壓低聲音：
“主子，你可來了！跟我來！”
“嗯。”
掌櫃從櫃台裡面出來，小心掃視一圈，然後帶着葉淩風往後院而去。
後院有個不小的院子，後面還有一排房子。
進到正堂，葉淩風正主位坐了下來。
掌櫃的站在屋子正中間，手裡拿了一份卷宗，恭敬地遞到葉淩風面前，低聲道：
“主子，這是這兩個月來京中傳來的消息，還有您交代查的那幾家的動向，以及西北軍中的消息都在裡面了。”
葉淩風接過卷宗，指尖劃過封皮上的火漆印，淡淡開口：“江南那邊的鹽引案，有眉目了嗎？”
掌櫃的身子微躬，回道：“查到些線索，跟戶部尚書趙顯脫不了幹系，隻是他行事謹慎，目前隻抓到幾個外圍跑腿的，還沒摸到核心。”
葉淩風翻開卷宗，目光在幾行字上停留片刻，擡眼時眸色沉了沉：
“盯緊他，别打草驚蛇。另外，讓暗衛去附近的府城、州縣、鄉村查一個人。”葉淩風的眼神中有淩厲的目光閃過。
“什麼人？”
“一個女人，會醫術，眼睛有點圓，像兩顆大葡萄，據說是神醫門門主剛剛收的徒弟。”
“有名字嗎？主子？”
“有，她會說她的名字叫嬌嬌。不确定是哪兩個字，或者是千嬌百媚的嬌嬌，也或者是姓燒焦了的焦，字是嬌豔的嬌。”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掌櫃的應下，又補充道，“主子，牙行這邊新收了幾個手腳麻利的婆子，廚藝都不錯，要不要叫來讓您過目？”
葉淩風合上卷宗，想起嬌嬌日漸笨重的身子，颔首道：
“先帶來看看，另外讓咱們的人也加快速度去宮裡找那個叫青葉的嬷嬷，冷宮也不要放過。弄出宮以後，簽了死契，就傳消息給我。”
“是！主子。”
掌櫃的應聲退下，腳步輕得像貓爪落地，掀簾時特意回頭望了眼正堂裡靜坐的身影——主子指尖在膝頭輕輕叩着，目光落在窗外那株老槐樹上，明明是尋常鄉野景緻，卻偏讓他瞧出幾分山雨欲來的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