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端起茶盞,置若罔聞。
陸未吟看向邱嬷嬷,“請教嬷嬷,依侯府家規,應當如何?”
邱嬷嬷回答,“按家規,偷盜應受斷指之罰。”
一聽要斷指,秋月吓得嚎啕大哭,頭磕得更快也更用力。
“小姐開恩,求小姐開恩,我真的知道錯了!”
陸未吟想也沒想,厲聲說:“治家需嚴,不可姑息,那就斷去她左手小指,再趕出去。”
秋月發出絕望的哀嚎,爬起來想跑。
候在一旁的婆子把人按住拖下去,很快就處置了。
在場衆人皆面色如常,隻有尖尖吓白了臉。
就就這麼斷掉手指了?
老太君放下茶盞,“院子裡的人,若是用得不習慣,你該添就添,該撤就撤,自己做主。”
語氣緩下來,宛若什麼事都沒發生,“既然好了,就别總在千姿閣拘着,府裡各處轉轉,園子裡景緻還算不錯。”
陸未吟乖順應是,讓尖尖拿上臂钏告退。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邱嬷嬷神情複雜,欲言又止。
老太君起身走向内室,“想說什麼?”
邱嬷嬷快走幾步打起門簾,“這未吟小姐瞧着溫柔娴靜,沒想到處事如此果決。”
說好聽點是果決,難聽點就是冷漠。
她還以為陸未吟會幫着求情呢。
初來乍到,難道不應該展現自己的寬宏大量嗎?
老太君卻露出笑來,“你不懂。”
未吟丫頭這是在幫那個賤婢呢。
做出偷盜之事,要麼家規發落,要麼送官查辦。
侯府的案子,衙門必然重視,加上金臂钏貴重,少不了一頓重罰。
就那賤婢的身闆兒,很可能把小命交代在衙門。
家規處置,也就斷一根手指,而且未吟指示明确,斷的是十指中相對來說不是那麼重要的左手小指。
既小懲大誡,彰顯侯府治家之嚴,又最大限度護住了那個賤婢,可稱得上兩全。
不愧是阿婧教出來的孩子,她真是越看越滿意了。
新來的小姐下令斷去丫鬟一指的事像長了翅膀似的,迅速在府裡傳開,對此衆說紛纭,私下裡讨論得熱火朝天。
陸未吟全然不知,正領着尖尖在府裡四處轉悠。
以後生活在這裡,總要熟悉熟悉。
她一邊溜達,一邊向尖尖解釋自己為何會這麼處置盜竊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