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未吟落落大方,特意将妝面化得柔和些,給人溫婉娴靜的初印象。
當然,人多口雜的場合,免不了有些人拿她母親攜女再嫁的事嚼舌頭,不過有蕭家人在,他們也隻敢竊竊耳語,半個字都不敢落到明面上。
寒暄一通,男女分席落座。
蕭南淮愛畫,被同好邀請去二樓賞畫了。
戴着竹枝銀簪的小姐搖着團扇走來,扇子上一叢墨竹風骨神韻俱佳。
陸未吟捧杯品茶,眼眸微垂。
蕭北鸢壓低聲音介紹,“這位是禮部尚書文高文大人家的嫡次女文瑩,極擅丹青。”
“原來這就是文小姐。”
這位文小姐,便是前世的京都第一才女。
文瑩走到秦見微桌前,兩人互相見完禮,文瑩語調輕柔關切,“秦姐姐為母守孝,一整年都沒出過府門,我還以為姐姐不會來呢。”
仔細聽,話裡還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想不到秦見微居然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秦見微淡笑回應,客氣中帶着疏離。
文瑩又說:“剛才那位陸小姐作出一首七言,簡直讓人拍案叫絕,若無意外,今日詩會在外落碑的,便是這首了。”
秦見微看向穿得像朵牡丹花的陸歡歌,淡淡挑眉,“是麼。”
她倒是沒看出來,這位陸小姐竟是個才學出衆的。
話音落,氣氛忽然再度熱烈起來,原來是蘭齋小厮舉着絹帛出來,挂在用于展示的架子上。
那絹帛上寫的,正是那首備受衆人稱贊的七言,等今日詩會過後就要刻到樓下的碑上。
秦見微一眼掃過,瞬間變了臉色,驟然起身,險些撞翻面前的桌案。
茶杯滾落,蕭北鸢不解的看過去,“秦姐姐?”
秦見微眼眶泛紅,徑直走向展示架旁的陸歡歌,“這是你寫的詩?”
秦見微和蕭北鸢交好,前世陸歡歌住在侯府,自是認得她,也知道她頗有才學。
什麼意思,被人搶了風頭,委屈得要哭了?
陸歡歌眼角眉梢難掩得意,“正是,秦小姐——”
啪!
秦見微擡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