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應是退下。
蕭東霆也屏退流光。
廳門大敞,屋外銀河星辰閃爍,皎皎明月被烏雲遮蔽一角,夜風挾裹着燥熱翻湧。
院前階下的蟲鳴被腳步聲驚擾,暫歇片刻又再次熱鬧起來。
蕭東霆冷眸中帶着警告,“你發熱毒那天,身上染的是十裡春風的嬌兒香,别跟我說你裝病偷溜出府是為了去畫舫看花魁。”
陸未吟捧着杯子的手驟然收緊,始終挂在臉上的鎮定自若終于被打破,洩出兩分慌亂來。
其實她的演技有些拙劣,但蕭東霆是自信甚至是自負的,随母改嫁入高門的繼女,哪怕武藝出衆,哪怕有那麼點小聰明,也不可能在他的威勢之下還能保持面不改色。
因此陸未吟故作驚慌的樣子,剛好貼合他的預期反應。
“還有你新買的那兩個丫鬟,叫什麼采柔采香,我讓人查了她們的身契”
陸未吟像是慌不擇言,搶着說:“身契是真的!”
“嗯,身契是真的,但是人不對。你确實從牙行買了丫鬟,簽了身契,但你買的人是她倆嗎?還是說你非要我把身契所屬的兩人帶到你面前,你才肯承認?”
陸未吟用力捏着茶杯,低着頭不說話。
蕭東霆很是體貼的給她留夠考慮的時間。
整個廳裡緊張且壓抑,落針可聞。
一杯茶都快喝完了,蕭東霆掀起眼簾,幽幽歎氣,“好吧,可能你更想去祖母面前說。”
他時刻關注着她的神色。
終于,在提到老太君之後,陸未吟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站起身道:“發熱毒那天,我确實不在房間,我我去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