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未吟笑意加深,還多了幾分欣賞,“我還以為你會恨我呢。”
“不敢瞞小姐,一開始确實有點兒,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秋月拿出十足的坦誠。
采香順勢遞台階,“秋月是個機靈的。收拾曹彰那狗官,她出了不少力。”
這話既是誇贊,也是敲打。
曹彰被毒殺她也有份兒,若事情洩露出去,誰都别想往外摘。
陸未吟收斂笑容,眸間覆上一層淡淡的寒霜,散發出與年齡不符的威嚴氣勢。
“我身邊不缺灑掃漿洗的雜事丫頭,缺的是能獨當一面,真正能用的人。而且你也知道,我與尋常閨秀不同,替我做事,無異于遊走刀尖,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你考慮清楚再說。”
秋月絲毫不懷疑陸未吟的話。
也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
反正她已經沒有家了,孤寡一個,了無牽挂。
庸庸碌碌是一生,驚心動魄也是一生,還不如擇個明主,去過一過另一種人生。
“我不怕!”
秋月攥起拳頭,眼睛又黑又亮,閃着堅定的光。
采香幫着勸說,“小姐,要不就留下她吧,您不是想開家茶樓嗎,我覺得可以讓她試試。哎。”
她問秋月,“開茶樓會嗎?”
秋月飛快直起身子,“不會,但我可以學,往死裡學。”
陸未吟托腮做思考狀,“你可想清楚了,我這條船可不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從船上下去的,沒有活人,隻有屍體。”
噼啪,蠟燭爆了個燈花。
燭火微顫,映着陸未吟晦暗不明的臉。
秋月鄭重的跪下來,伏身拜在陸未吟腳下,“願為小姐馬前卒,刀山火海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