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都追燈王去了,這一段空了不少,蕭西棠便讓她們三個在路邊等候,他去把馬車叫進來。
觀景樓上,軒轅璟憑窗而立,視線鎖定人群中那道淺紫身影,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像是罩在薄霧輕紗下的畫面。
羽睫微垂,眼尾胭脂痣好似一點落梅,另有輕晃的紫玉耳墜在瓷白頸側投下一粒光斑。
骨節分明的手按住窗台,軒轅璟喉結滾動,呼吸略緊。
天地良心,他真的沒想到這眼睛說壞就壞,又說好就好。
非禮勿視,盡管第一時間就挪開視線,而且剛剛恢複視力也看得并不真切,卻不知怎麼就這樣烙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軒轅璟心頭煩躁,一扭頭,對上直勾勾的一雙眼睛。
“王爺,您看得見啦?”
星岚滿眼欣喜,軒轅璟卻莫名心虛。
避開視線邁步往外走,“把老金請過來。”
“現在嗎?今天過節,他肯定要陪夫人,不會來的。”
軒轅璟沉着臉,“那就綁來!”
他還是有良心的,等金立萬夫婦逛完燈會,才讓星羅衛将人帶到昭王府。
可憐金裁縫逛了半宿,腰酸腿軟,隻想泡個熱水澡,再摟着香軟的夫人美滋滋睡上一覺,結果卻隻能對着軒轅璟那張臭臉紮針。
待施針結束,軒轅璟喉頭湧動,吐出一口黑血。
起身走出湯池,擦幹後穿上玉白中衣,軒轅璟道:“今晚又瞧不見了,不過這次沒持續太久,很快又好了。”
一想到好得不合時宜,眉心擰緊,剛剛散去的煩躁又湧上心頭。
金裁縫打着哈欠收拾針包,“餘毒未清,是會出現這種情況,再有半個月就能痊愈了。”
軒轅璟雙目半垂,湯池裡微漾的水光落入眼底,帶着些許深思。
老金早就說過,等徹底治愈他的眼疾,就會帶着家眷遠離京都,改名換姓,去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老金。”他邁步上前,“京都可能潛進了胡人的細作。”
“真的假的?”
金裁縫面露驚訝,飛快擡頭看他一眼,又繼續收拾東西,“那趕緊叫鎮嶽司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