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自己坐在輪椅上被人擡上台階的畫面,蕭東霆瞳孔深處泛着冷光,凝霜覆雪般,像是要将陸未吟整個人冰凍起來。
“流光。”
檐下空蕩蕩,流光被尖尖叫走了。
陸未吟垂下視線,指尖輕輕刮了刮眉心。
粉唇張合,“大公子别惱。雖然走不上去,但是沒準兒能自己走下來。”
雙手抓緊輪椅扶手,蕭東霆沒說話,眼底的霜雪卻升級成狂暴的冰雹,劈頭蓋臉朝陸未吟砸過去。
“滾!”
陸未吟擡頭迎視,目光灼灼,“真的,我找了個神醫,他會到福光寺為你治腿。這是真神醫,一定能讓你重新站起來!”
蕭東霆冷笑,“我是不是還應該說一聲謝謝?”
陸未吟站起來,“若他治不好你的腿,我陸未吟願以命賠罪。”
先生說有七成把握,但她不能對蕭東霆照實說。
她聽蕭北鸢說起過蕭東霆治腿的經曆,失敗了太多次,失望堆成了絕望。
她得把話說到最滿,才有可能勸他一試。
蕭東霆的目光不自覺掃過空蕩的袍角,半戲谑半嘲弄,“那我不是恩将仇報?”
說罷,自行轉動輪椅前往内室。
強烈的無力和屈辱感罩在心頭。
在青雲軒,趕人趕不走,竟隻能自己回避,簡直又悲哀又可笑。
陸未吟目光追随,“難不成大公子坐了兩年輪椅,還喜歡上了?”
蕭東霆沒回頭,甚至都沒停下。
激将法,也太小看他了。
手掌按在桌上,陸未吟語氣沉重肅冷,“半月佛買的那批生鐵,很可能來自月氏族。”
蕭東霆濃眉微蹙,腦海中抖開一卷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