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未吟不說話,隻含笑向尖尖投去贊許的目光。
梅香沾了滿手滿身的油湯,又羞又氣。
鞋底沾了油,這回是真的腳滑,好不容易站起身,又一屁股坐下去,一身裙子就跟在油湯裡涮過一樣。
樓梯上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身着重繡牡丹裙的陶怡快步走下來,滿頭珠翠亂顫。
陶怡一出現,梅香馬上爬起來,頂着一身油湯跪下,委屈的哭訴。
“小姐,你可得為奴婢做主啊。奴婢隻是不慎腳滑了一下,但并不曾将湯弄到陸小姐身上,她那丫鬟卻如此折辱奴婢,奴婢真是沒臉活了。”
哭哭啼啼,配上那一身油湯,看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可憐。
陶怡端起一副公正清高的姿态,神色像極了坐堂的官老爺,“你放心,本小姐一定會為你讨個公道。”
陸未吟啞然失笑。
這一個個,整人也不知道動動腦子想些新招數,隻知道往人家身上潑東西,毫無新意。
不像她,比起往外潑,她更喜歡往回拿。
不知何時起,陸未吟落在陶怡身上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陶怡她爹陶直是太子一黨。
前世,鎮嶽司被太子收于麾下後,所配弓弩、刀劍、甲胄,比禦林軍的規格還高,這都多虧了那位陶大人。
深眸微眯,陸未吟幾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
軍器監這種要職,怎麼能讓太子的人把着呢?
側過身,陸未吟的聲音輕輕傳進尖尖耳朵。
尖尖會意點頭。
對面,陶怡沒看到主仆之間的小動作,梗着脖子上前質問,“陸未吟,你就是這樣管教丫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