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碰頭,采柔将她叫進了門裡。
陸歡歌最多隻知道她去過永昌侯府,具體說過什麼做過什麼無從知曉,事情也就有了轉圜的餘地。
“你以為我會信嗎?”
陸歡歌蹲下來,手中不知何時握了把匕首,泛着絲絲寒意的刀面貼在雙魚的臉上,一點點滑到喉嚨下,宛如蛇信舔過。
雙魚渾身僵直,一動也不敢動,連吞咽唾沫都小心的控制着,“奴婢真的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欺瞞!”
陸歡歌搖頭,“我不信。你說陸未吟給你灌藥,還扔給地痞,那你身上為何除了頸部的淤青,看不見其他痕迹?”
似是被勾起痛苦回憶,雙魚閉上眼睛,哽咽道:“陸未吟特意交代過,要注意輕重,以免被小姐察覺,帶奴婢去報官。”
“你既然不曾背叛,那為何不告訴我,讓我早做提防?”
“奴婢不敢陸未吟說,奴婢要是敢洩露半個字,便在秋狩的時候,讓小姐再經曆一次街上的事,奴婢實在不敢冒險。”
強烈的求生渴望下,雙魚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并營造出一種認命之後慷慨赴死的坦然和悲壯。
她拿手抹掉眼淚,沖陸歡歌磕了三個頭。
“好了,奴婢想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小姐若實在不信,奴婢願意以死明志。”
話音落,她一把奪過陸歡歌手裡的刀,朝着自己胸口刺過去。
烏雲散去,冰冷的月光透出來,照着巷子裡一隻竄躍的黑貓,眨眼又重新隐入黑暗。
月落日升,鱗雲鋪排在東方天際,預示着今日将會是個好天氣。
出門幾天而已,陸未吟不讓老太君相送,帶着采柔坐進翠蓋馬車。
車輪滾動,湧入的涼風頂起車簾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