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隻知默默流淚卻不說話的林琅妤,景承昭心裡毫無波瀾,繼續開口。
“林夫人跟我母親都是認識的,她确實不是我母親的妹妹。可林小姐你這已經認了尚書府的林家千金,如今卻又拿着我姨母的玉佩登門認親。”
“你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這玉佩又是從何而來?為何這麼些年一直沒有拿出來?”
景承昭說得一針見血,雖有些不近人情,可卻讓人無法反駁。
一句話,就是不相信林琅妤的身份。
怎麼會這樣?林琅妤有些急了。
上輩子她不過就是不小心将玉佩掉落,景承昭看見便上趕着與她認親。
這輩子自己主動登門,反倒落了一身懷疑。
林琅妤被景承昭問得有些無措,滿腹委屈時,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張讨人厭的嬌俏臉龐——
難道是歲晚挑撥離間了?
這個念頭升起便壓也壓不下去,特别在對方疑似與自己一樣重活一輩子的情況下。
若是對方先下手為強,在景承昭面前出言挑撥,阻礙自己認親,導緻自己不能進侯府的門,似乎是能說得通的。
否則無法解釋景承昭反應為何如此冷淡,甚至還有些咄咄逼人。
是了,定是那小賤人為了報上輩子的仇,這輩子故意給自己使絆子呢。
林琅妤面上閃過一抹冷意,可當着景承昭的面,卻隻能将這情緒強行壓制。
當務之急,是得趕緊認親,其他都得往後放。
林琅妤垂着臉,做出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沉默好一會兒才緩緩擡頭,水眸盈盈地看着景承昭。
“侯爺有疑慮,也是能理解的。說起來我也覺得離奇,我被認回尚書府,是因為我當時身上挂着從小佩戴的長命鎖。”
“其實當時被帶回林家,我母親,就是林夫人,她就說她生女兒的時候,女兒身上除了有她送的長命鎖,還有塊胎記,但她将我檢查了個遍,我身上沒有任何胎記。”
“可除了那塊胎記,我養母将尚在襁褓中的我撿回去時的情形,和我的穿着都說得清清楚楚,一切都對得上,林家當時也查問了一番,最後才讓我認祖歸宗,成了林家小姐。”
景承昭一言不發,隻是默默聽着。
等林琅妤把林家認親的事說完,景承昭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林琅妤無奈,隻能咬了咬唇繼續往下說:“原本事情到這兒也就了了,有這麼多證據,那我就是林家的女兒無疑。”
“林夫人舍不得我,又感念我養母收留了我、養大了我,就給了我養母一筆銀子改善生活。我後面就一直住在林家,做回了尚書府千金,可是——”
林琅妤說到這兒拉長了聲音,總算說到了重點。
她神色小心地看了一眼景承昭的臉色,随即才輕聲道:
“前些日子,我養母來京城看我,出去買布匹的時候聽說了老侯夫人生前到處找她雙生妹妹的事兒,當時還有人提到了這雙生玉佩的模樣,我母親就上了心。”
“隻因那玉佩獨特,一黑一白兩條魚,就給記下了。然後便想起了往事,說有要事要回去一趟,等再來京城看我的時候,便把這黑魚玉佩還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