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得出他眼底有些許不自在,或者說是他問這話的時候,心底是心虛的。
林初宜平靜自然的回答道:“沒有什麼好不好,離婚是因為性格不和,與其互相折磨下去,不如就盡快分開過自己的生活,這樣對誰都好。”
陸含章低垂下眼輕輕點了點頭,他似乎不知道又要說什麼,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氣氛陷入短暫的沉靜。
林初宜靜靜的盯着他,雖然她并不想跟他說什麼,現在陸聿珩如何,他們一家是什麼情況,有什麼矛盾跟她又有什麼關系。
但想到老夫人,她忍不住問道:“今天老夫人住院是跟陸先生有關嗎?”
陸含章擡眸看着林初宜,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林初宜道:“雖然不知道陸先生跟自己妻子有什麼矛盾,我作為晚輩也沒有資格對長輩說教,但老夫人再過兩年就是八十歲,本該是頤養天年的年紀,為什麼還要讓她為自己子孫擔憂而不得安生。”
“在一切都還來得及時候,為什麼不能讓自己的母親安心的走完最後的小半生,難道真的要等她不在的時候,再來追悔莫及嗎?”
陸含章聽着林初宜包含傷感的聲音,他想到她的父親剛離世,說出的話是最真切肺腑的,他緊握着手指,“林姑娘你說的很對,的确是我這個做兒子的沒有盡孝。”
想想自己前半生,似乎根本找不到自己在父母膝下盡孝的畫面,有的隻是曾經對父親的怨恨,再到如今面對母親的愧疚而逃避在外。
“也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聿珩這麼些年過也并不好,他”
陸含章還想說什麼,卻被林初宜打斷道:“我跟他已經離婚,以後我們之間再無牽扯瓜葛。”
她可以理解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是長不出正常人的性格,陸聿珩跟陸嬌嬌真的就是有心理大病的人,根本沒有正常人該有是非對錯的概念。
她可以理解,卻不代表她就該去接受,她如今也不想去怨恨誰,但她也不想在跟陸聿珩有任何牽扯。
陸含章看着林初宜眼底态度的決絕,便也不好再說什麼。
“陸先生若是沒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陸含章沒有在留她,送她出了醫院,站在醫院大堂的台階上看着她開車離開醫院。
直到車身消失,他站在台階上吹着夜晚寒風,寒冷的刺激仿佛讓他混亂脹痛的腦袋漸漸清晰了不少。
他轉身往醫院内走上前,上樓,敲門進了病房。
他看着老夫人喚了一聲,“媽。”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又冷漠的收回視線,沒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