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彌跟着邵凝霜離開前廳。
廳後是一道回廊,廊柱漆成暗紅色,地面鋪着水磨青磚。
姜彌低頭看着磚縫間嵌着的銅錢,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這個的寓意是步步生财,每走一步都是錢,是不是挺俗氣的?”
姜彌搖搖頭:“不是,挺有意思的。”
回廊盡頭是一座月洞門,門框以紫檀木雕成,門楣上懸着一串風鈴,微風拂過,鈴聲清越。
穿過月洞門,眼前豁然開朗——一方蓮池靜卧院中,池上架着九曲橋,橋欄雕着梅蘭竹菊,橋下錦鯉成群,紅白相間,遊弋時攪碎一池天光雲影。
池心建有一座六角涼亭,亭檐飛翹,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金輝,亭内擺着一張棋桌,桌上殘局未收,黑白子交錯縱橫,仿佛剛剛還有人在這裡對弈。
“這是殘局,我先生好棋,年輕的時候下起棋來沒日沒夜的,可自從遇上這局棋,再也不下了。”
“為什麼?”
“他下不過,擺弄了這麼多年,還是下不過,自閉了。”
“”
姜彌盯着棋局看了幾秒,一團亂麻。
“邵阿姨,我給您切脈吧,謝傾時應該跟您說了吧?”
邵凝霜淺笑:“說了,你懂中醫,讓你來給我看病,姜彌,無論結果如何,都跟傾時和昭昭說,我的病有的治。”
姜彌皺了下眉:“他隻是說,我懂中醫?”
邵凝霜點點頭:“是啊。”
“隻是略懂,您還讓我看病?”
邵凝霜笑着說:“怎麼不讓?傾時說你們是好朋友,那好朋友說的話,他應該更願意相信,就告訴他有的治。”
邵凝霜伸出手,素白手腕放在棋盤邊上。
姜彌搭了搭脈,脈象沉弦而澀,寸脈浮緊,尺脈沉細。
她又重按了兩下,脈管壁有細密震顫,如琴弦将斷未斷之象。
“肝風内動,氣血逆亂之兆”
謝傾時匆匆趕來,等姜彌搭完脈,才問:“怎麼樣?”
姜彌如實道:“有的治。”
邵凝霜微微一笑,這姑娘很善解人意。
姜彌對上邵凝霜的眼神,便知道她誤會了:“邵阿姨,舌頭伸出來,讓我看看。”
邵凝霜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