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鎮濤走進房間,禮貌的和秦九章握了下手。
“秦老,深夜請您過來,真是打擾了,我兒子的腿到底怎麼了?”
秦九章捋了捋胡子,餘光瞥了姜鎮濤身後的姜彌一眼,才道:“二少這一雙腿本來就癱瘓了太多年,能有些知覺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一再叮囑過,除了針灸和藥浴,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心境平和,氣血才會運行流暢,但我剛剛診脈,二少心火旺盛,躁郁不安,以至于氣血逆行,恐怕之前的治療都白費了。”
姜鎮濤大驚失色:“這麼嚴重?”
姜晚叙也震驚住了,他剛才的疼痛都是演出來的,怎麼可能氣血逆行?治療白費呢?
秦九章又道:“目前的脈象确實如此,但按理說,不至于引發這麼嚴重的痛感,這一點我也還沒找到原因,容我再觀察幾天。”
姜晚叙聽到這話,心沉沉的墜下去。
原來,秦九章不是根據他的疼痛診斷出來的,難道是真的
姜彌聽着秦九章這胡扯的鬼話,默默的捋了捋頭發。
這段時間她沒有給秦九章什麼指示,因為秦九章完全是按照自己的辦法在給姜晚叙治病,倒也沒有坑蒙拐騙,确實讓姜晚叙有了些知覺,可是以秦九章的醫術,是絕對不可能讓姜晚叙站起來的。
現在秦九章算是把這事推到了姜晚叙的頭上,當初說能拖一時是一時,現在看來,估計還能拖延更長的時間。
姜彌說:“爸,既然秦老要觀察幾天,要不這段時間就讓秦老住在家裡,也好給二哥治療?”
姜鎮濤立刻點頭:“沒錯沒錯,秦老,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秦九章歎了口氣:“住就不必了,如果二少再出現這樣劇烈的疼痛,我再過來就行,隻是家裡人千萬要注意他的情緒,盡量讓他心平氣和的靜養,心思不停,身體也好不了的。”
姜鎮濤細心的記下來:“好好好,多謝秦老了,姜彌,替我送送秦老。”
姜彌打開門:“您這邊請。”
秦九章跟着姜彌離開姜家,姜棠正好帶着謝傾時走回來,兩人擦肩而過,都沒說話。
走到姜家大門外,姜彌才開口:“挺會胡謅啊?”
“我也不是全都在胡謅,他确實是心火旺盛,思緒不停,這一點我還是診的出來的,隻不過治療白費什麼的就是吓唬他了,反正這治療最多讓他有點知覺,況且這知覺也是時有時無的,也約等于白費了。”
秦九章“嘿嘿”一笑,那一縷小胡子顯得格外俏皮。
“不過,丫頭,你這麼拖着他,是想有朝一日他來求你嗎?”
姜彌挑眉:“我就不能拖着他一直治不好嗎?”
秦九章意味深長的笑了:“你要是不想他治好,大可讓他永遠找不到所謂的神醫,偏偏你推了個假的給他,他總有一天會知道,我是治不好他的,能治好他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這麼折騰,是因為他給你委屈受了嗎?”
姜彌想到前世那隻踩在自己臉上的皮鞋,那條用盡全力踹向自己小腹的腿,都屬于姜晚叙。
是她親手治好的人,又親手送她去死。
“委屈”兩個字,就太輕描淡寫了。
“我隻是想看看,等我把他逼到走投無路,他再也演不下去的時候,他是會跪地求饒,還是甯死不屈。”
至于給不給他治,她還沒想好,到那天再說吧。
秦九章輕輕的歎了口氣:“總覺得你還不如在西區住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