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鎮濤并不是因為姜彌的委屈而難受,而是因為自己的心态。
他剛才才向姜彌保證,以後他絕對不會再心軟了,可姜棠認了錯,又哭了一通,他又本能似的恢複了原來的态度,和以前一樣哄着姜棠這個“寶貝女兒”。
若不是姜彌這番話的點撥,他甚至要順着姜棠幾人的話,去懷疑姜彌昨晚的行蹤,甚至懷疑姜彌的用心了。
他不由得看向幾個兒女——
姜晚叙雖然坐在輪椅上,可白襯衫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腕上的手表是去年他在國外親自挑選的生日禮物,價值百萬。
姜晚研最近被卸了子公司的管理權,整天泡在實驗室裡,可他從小就有潔癖,對衣食住行的要求都很高,單單是這身套裝,就要十幾萬,更别說那個全是先進儀器的實驗室,幾乎就是按照姜晚研的要求建立的,投資幾千萬都不止。
至于姜棠,更是從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為了不讓姜棠受委屈,他和妻子把姜棠的房間安排在和他們同一層,姜棠房間裡的衣服包包珠寶不計其數,連衣帽間都要比姜彌如今的房間大。
姜彌回家兩個多月了,總是簡簡單單的上衣配牛仔褲,人一直瘦瘦高高的,不笑的時候眼神裡清冷淡漠,好似随時會離開這裡似的。
如今想想,不是姜彌不願意融入這個家,而是這個家從小到老,沒有一個人真正讓她覺得安全和溫暖。
他何止是偏心?而且是毫無悔改之意!
姜鎮濤心裡湧起愧疚,沉重的歎氣之後,說:“姜彌,你回房間收拾一下,搬到二樓來。”
姜棠愣了:“爸,二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姜晚研卻是反應很快:“爸是要把姜棠的房間給姜彌住嗎?”
姜棠難以置信的看着姜鎮濤:“什麼?爸,為什麼姐姐說是有證據,可東西還沒拿出來,我真的沒打過謝昭,您不能看都不看就”
姜鎮濤說:“無論證據如何,過程如何,這件事的結果如何,都和我現在這個決定無關,從今天開始,姜彌搬到二樓的房間來住,你的房間換到四樓去。”
“可是”
“沒有可是,”姜鎮濤沉聲說:“姜彌流落在外這麼多年,姜家虧欠她太多,如果之前我沒有說清楚,那麼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們,姜彌是我的親女兒,她身上流着我的血,她原本就值得這個家最好的一切!”
姜棠的淚珠滾落:“爸爸的意思是,我不是您的親女兒,是我占了姐姐的東西,現在都該還給她了,是嗎?”
這一次,姜鎮濤沒有再安慰姜棠。
他繃着臉,平靜道:“姜棠,你确實不是我親生的女兒,這件事你從小就知道,但我對你如何,全家也都看在眼裡,咱們姜家家大業大,又不是窮苦人家你吃了她就沒有了,所以沒有誰占誰的,也不存在還不還的事。
我讓姜棠住到二樓來,隻是想離她近一些,彌補一下這些年缺失的親情,你住到四樓去,也隻是換個房間而已,難道你覺得委屈?如果這樣你都覺得委屈,那姜彌住在四樓,心情又是如何?
既然人人都說希望姜彌能早點融入姜家,那就拿出點實際行動來,我做父親的就立個榜樣,從今天開始,姜家凡事都以姜彌為先。”
姜晚研還想争辯什麼,姜晚叙已經出聲:“爸說的對,姜彌是我們的親妹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受委屈,搬吧。”
“二哥!”
“住口,”姜晚叙冷聲道:“姜棠,你的事還沒完呢!任宏祯在江大胡言亂語,現在外面流言蜚語滿天飛,這件事要是解決不了,姜家的臉真要被你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