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父的面色有幾分尴尬,清了清嗓子,才道:“都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被家裡寵壞了,竟然在外面胡說八道,一點都不為小姑娘的面子想想,這幾天要不是他躲在外面不回來,我一定狠狠抽他一頓!”
姜彌心想,任父還真是會說話,半句不提灌醉騙上床這些事,倒是把話題的重心放在輿論上,姜鎮濤這樣的實心眼,還真不一定能對付的了他。
果然,姜鎮濤被帶偏了:“抽他一頓?任董,外面的話傳的有多難聽,難道你不知道?以後我女兒還怎麼做人?”
任父和善一笑:“是啊!多少人見不得我們兩家好呢,姜棠一個小姑娘,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當務之急是堵上那些好事之人的嘴,依我看,他們年輕人血氣方剛的,就算真有點什麼,也不是大事,我們做父母的也不用太大驚小怪,回頭我領着那不成器的兒子去姜家道個歉,再讓他找個機會澄清一番,隻說兩人是正常男女朋友,等姜棠出了國,就說兩人分手了,這事情慢慢就平息了,肯定不會再有人提起了!”
姜鎮濤愣了一下:“姜棠出國?你這意思是,你兒子欺負了我女兒,還得讓我女兒打落牙齒和血吞,遠走他鄉避開這些風言風語?你開什麼玩笑?”
任父連忙道:“任董,您真是誤會我了,我是聽說姜家三少前段時間剛被送出國,我還以為您有意讓幾個兒女都出國曆練曆練呢,所以才想着既然姜棠要出國,不如就趁此機會編個分手的理由,也算體面。
既然不出國,那不如這樣吧,找個好日子,宣布兩家訂婚的事情,年輕人你侬我侬的時候訂個婚也不稀奇,待風頭過去,再取消婚約,也算順理成章,您看怎麼樣?”
姜鎮濤氣的直接站起來了:“你們任家當婚姻是兒戲嗎?想訂就訂,想散就散?你這是瞧不起我們姜家是吧,竟敢這麼羞辱我的女兒?”
“不是不是!您怎麼會這麼想呢?我是為姜棠考慮啊,她自然是看不上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可現在既然要堵上外人的嘴,隻能先落實個名分,等風頭過去了再分開,也不會勉強姜棠嫁給不喜歡的人啊!這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可你這”
姜鎮濤被任父一番話繞的頭暈,一時竟沒了方向。
他雖覺得不對,可竟找不到核心的破綻來争辯,豈不知從一開始,他就跟着任父的思路走偏了。
安靜了許久的姜彌終于出聲:“爸,您先坐,别動氣,注意身體。”
任父這才正眼看向姜彌,之前隻聽說姜家失散多年的女兒在江大一鳴驚人,是個教授之間瘋搶的天才少女,但是一直沒見過本人。
可姜家股權變動他還是有所耳聞的,能在一衆兄弟姐妹中展露鋒芒,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拿到最多的股權,必然是有些能耐的。
今天見到本人,他隻覺得這女孩不似他平日裡見到的那些千金小姐,一個個像趾高氣揚的孔雀,姜彌安靜落座,側臉清冷疏離,轉過來說話時,眸中也無甚波瀾,倒顯得格外老成持重,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若非要比喻,姜彌給他的感覺,更像是林子裡的狼。
她安靜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無論對方挑釁還是谄媚,她都不為所動,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你看,直到她确定可以一擊即中才會行動。
狼若是行動起來,必定是風馳電掣,見血封喉。
想到這裡,任父被自己吓了一跳,眼前坐着的不過是個小姑娘而已,哪有那麼誇張?
此時,姜彌終于開口:“我沒理解錯的話,任先生既不打算讓任宏祯為他強行和姜棠發生關系負責,也不能接受任宏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實質性的代價,所以才抛出了訂婚這條線,訂了再退,屆時外人問起,任家便可說當初兩人是你情我願,否則怎麼會訂婚?事情過去之後,姜家再想追究,那就真是理虧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