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狡辯了,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就是知道我活不久,你把我養大了,也是人财兩空,所以你丢棄了我,而你養着這個女孩,是知道她不會像我一樣,你養着她老了有指望,而我活着就是你的取款機,死了就是你眼裡的短命鬼!”
“你從被你遺棄的孩子這裡貪婪的索取錢财去養你别的孩子,鄭立琴,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她痛不痛藍桉不知道,但她自己快要痛死了。
她的親生母親讓她淪為笑話,讓她無比可悲,讓她心如刀絞。
眼淚大顆大顆掉在地上,卻喚不來鄭立琴丁點良知,反而依舊不知廉恥的要求,“桉桉,我沒那麼想過,你就别這麼跟自己親妹妹斤斤計較了,我最近又談了一個男朋友,他對我很好,我馬上就要嫁過去,隻是剛嫁過去就帶着你妹妹也不合适,等我結完婚過一段時間,再把你妹妹接去,這段時間就勞煩你照顧她一下。”
“滾!你恬不知恥我還要臉,嫁了一個又一個男人,你就那麼缺男人嗎?我憑什麼幫你養孩子?帶着你的女兒滾,這輩子都别出現在我面前!”
她已經心如死灰,不會再奢望面前的女人能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三年前她身陷絕境時,依然想着為她留好後路,甚至為了給她存下一筆養老錢,而情願嫁給一個人渣。
甚至決定拿到聘金後就自殺,她願意為了母親去死,而在母親心裡,她屁也不算。
這種被辜負的感覺,有誰能懂?
她激烈的言辭沒有讓鄭立琴反省,反而還把她激怒了,她立刻拉下臉色,與她對罵道,“我恬不知恥,你要臉?你要臉的話不照樣跟男人結婚又離婚了,你又比我高尚到哪裡去?你現在還小,說不定到我這個歲數,嫁的男人比我還多,自己不檢點還指責我,沒你這麼當女兒的!”
“還有這個小野種,你情願養别人的孩子都不願養與你有血緣關系的妹妹,我看你就是個白眼狼!”
“滾,你給我滾,你滾!”
藍桉瘋狂推搡着母親,她的心在滴血,這句野種從任何人嘴裡罵出來都沒關系,可就是不能從母親嘴裡罵出來。
她是被人罵着野種長大的,她把知知視如已出,何嘗不是養着曾經幼小無助的自己。
可那個将她抛棄的人,非但沒有悔意,反而和别人一樣,罵着殘忍的野種兩個字。
“這你個不孝女,打人啦,親生女兒打自己母親啦,反了天了,有沒有人來管管啊”
“媽,你鬧夠了沒有?”
一直保持沉默不語的沈起茵,這時突然大吼了一聲。
她眼裡同樣含着淚,将母親拉扯到一邊,大聲訓斥,“從前我雖然知道有這個姐姐的存在,但我都不知道她經曆過什麼,今天我才終于明白!”
“媽,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罵姐姐?對不起她的人是你,她沒有對不起你,相反的,姐姐這些年一直在經濟上支持你,你應該對她心存感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謾罵她,傷害她,侮辱她!”
“當年是你抛棄她在先,她現在完全有理由對你不聞不問,你不要覺得姐姐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她不欠我們的,她幫我們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你沒資格勉強她,更不能道德綁架她,走了!”
她批評完母親,對着姐姐深深鞠了一躬,“我替媽媽向你道歉,姐姐對不起,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絕不會來麻煩你。”
說完,便強行拖着罵罵咧咧的母親走了。
周遭終于恢複了甯靜。
藍桉的悲傷也逆流成河。
她癱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流,心髒痛的抽搐成一團。
這時,一抹高大的身影朝她走過來,緩緩蹲到她面前,像十年前的那個晚上一樣,伸手将她抱進懷裡,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頭發,“桉桉不哭,有小叔在,我永遠都不會抛棄你。”
其實荊釋川早就看到了。
他下班回來,就看到了藍桉與母親在發生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