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轉頭看向牆邊精神不正常的珍貴人，她是穆璟峥的生母？
穆璟峥看清祁帝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冷意，他竟已經認不出母妃了。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在傷害她。
就像十幾年前一樣。
“陛下，你頭上的傷要緊，先移去臣妾的宮中讓宛甯給你好好包紮一下吧。”祁後不想祁帝的視線留在珍貴人身上太久，更不想穆璟峥跟珍貴人有更多的接觸。
祁帝頭上傷口暫時得到醫治已經不再流血，聽到祁後的話吃力起身，在他身邊的姜宛甯忙伸手扶着祁帝站起來。
起身後的祁帝沒有立即離開，他轉頭看向牆邊的珍貴人，眼神複雜，有怒意卻也有些許憐憫，自己多久沒見過她了？
十多年了吧。
祁後見祁帝一直盯着珍貴人，立即想起祁帝被珍貴人迷住的那兩年，心中不悅。
她冷聲開口：“珍貴人竟敢打傷陛下，罪該萬死，齊嬷嬷，叫人把珍貴人送回宮去，本宮也賜她一杯酒。”
即便姜宛甯不是皇宮裡的人，卻也明白祁後所說的酒是什麼酒，她下意識的，擔心的看向穆璟峥。
隻見穆璟峥面色閃過一絲驚慌，然後對着祁後跪了下來，“母後，母妃”
穆璟峥想起祁後不喜歡他這樣稱呼自己的娘親，改口道，“珍貴人她精神錯亂，神智不清，是無意傷害到父皇的，求母後饒她一命。”
祁後垂眸看着穆璟峥，滿心不快，她養了他十幾年又怎麼樣，他的心裡不還是惦記着他母妃。
果然，孩子還是要自己親生的才行。
祁後擡手輕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無意傷害也是傷害了，後宮嫔妃傷到陛下就是死罪。你再看她現在這瘋瘋颠颠的樣子，便是活着也沒有意義。”
穆璟峥心下一沉，一股涼意直達心底，雙手緊握到指尖泛白，青筋凸起。
他聲音裡帶着幾分乞求，“母後，求您看在他是兒子生母的份上，饒她一命吧。”
穆璟峥說完，伏身向祁後重重的磕了個頭。
姜宛甯從未看過這樣的穆璟峥，他向來肆意、自大、冷漠，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
可這一刻，他那麼卑微的求着祁後，饒他娘親一命。
心，控制不住的一陣陣抽痛。
祁後見穆璟峥這般，面色更難看了，轉頭看向祁帝，“陛下，您覺得這件事怎麼處理。”
祁帝看了看祁後，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穆璟峥，額頭時不時傳來刺痛的傷口提醒着他剛才發生的事情，祁帝最後又看了眼回到祁後身後的姜宛甯，這樣的事情被一個外人看到，他若放了珍貴人，顔面何存。
“後宮的事向來都是皇後你管的，你做決定就行。”
極平淡的一句話，決定了珍貴人的生死。
姜宛甯忍不住偷偷擡頭看了眼祁帝，她還以為他會放珍貴人一命，她剛才分明見他眼中有憐惜。
但下一刻，姜宛甯便想通了，什麼憐惜不憐惜，對陛下來說，珍貴人的命哪有他的顔面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