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芮換下祁帝面前已經涼了的茶，換了盞熱的過去。
祁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端起茶盅悠悠的喝了口，然後問道，“這兩天還有什麼人去看她嗎？”
吳芮聞言恭敬的回了句，“回陛下，蘇老丞相家的蘇小公子今早去看了眼姜小姐，不過待得時間不長，一柱香的時間就出來了。”
祁帝輕“哼”了聲，“一柱香的時間還不夠？她在獄裡這三天，可一會沒閑着。”
吳芮沒搭話，不過他能看出來祁帝并沒有因為這事生氣。
吳芮跟在祁帝身邊快二十年了，不敢說能完全揣測到祁帝的想法，但十之八九都能猜到的，但唯一祁帝對姜宛甯的态度他有些猜不準。
無疑，他對姜宛甯的是包容的，否則姜宛甯這會早死了，哪還有命在獄裡“會客”。
祁帝雖着着姜宛甯卻不阻止任何人見她，原本有點怒意在七殿下那裡也撒了氣。
但為什麼呢？
為什麼陛下對姜宛甯這麼包容，若是想要收姜宛甯入後宮，這事倒也不奇怪了。但奇就奇怪在，他在陛下身上看不出一點他對姜宛甯有那方便的意思。
這時，一個小内侍走到吳芮身邊說了幾句話。
吳芮聞言喚了聲，“陛下。”
祁帝轉頭看他，“什麼事？”
吳芮回禀，“姜侯府的大公子找到獄頭花了筆銀子。”
“姜府人終于忍不住了？”祁帝對姜侯一府還是有些不滿的，姜宛甯再怎麼說也是他們養大的，遇到點事怎麼逃的蘇老跟英國公那幾個外人還快。
吳芮輕搖了搖頭，“不是姜侯府的人要進去見姜小姐，是要安排李府的李夫人進去見姜小姐。”
“李夫人？”祁帝眉頭微皺。
吳芮回道：“據說李夫人這幾天，天天都去姜侯府鬧，姜大公子見姜七小姐收拾不了攤子，跟李夫人說可以幫她見姜小姐，讓她自己求姜小姐救她的兒子。”
祁帝眉頭皺的更緊些。
吳芮偷偷觀察着祁帝的表情，心裡也對姜府的那一家人甚是鄙夷，他們以為姜小姐被陛下厭棄了，所以對她的事不聞不問，生怕連累了自己。
光是這樣也罷了，結果自己闖下的禍還想讓姜小姐來收拾爛攤子。
祁帝想了想，突然好奇的轉頭看向吳芮，“吳芮，你覺得李夫人去求的話，姜宛甯會不會答應救李文華？”
吳芮搖了搖頭，“奴才，奴才不知。”
“不知？她不惜違抗聖命拒絕了朕，你反倒說，不知？”祁帝面色平靜的讓人看不出心情，吳芮卻吓得跪了下來，“陛下，其實，其實當時姜小姐并未徹底拒絕李大人的請求。”
祁帝似被提醒了一般，嘴角突然微微上揚，“你不說朕倒是忘記了，她确實沒徹底拒絕。她是想讓李正樹用官位換兒子的命”
雖嘴角帶着笑，但此時祁帝的雙眸卻是一片陰沉：“吳芮，給你，你怎麼選？”
吳芮看了眼祁帝，被對方眼中的冷意吓得心中一驚，為什麼好像好像陛下在做這樣的選擇般？
吳芮不敢随便回答，更不知道祁帝想要什麼樣的回答，他微顫着聲音回答道，“回陛下，奴才是個太監，這輩子無兒無女，實在是不知道遇到這樣的事情該怎麼選。”
祁帝聽了吳芮的話，輕笑了下，“罷了，問你也是白問。”
即便吳芮能生兒育女又如何，總歸不會有他的境地，就算是李正樹也比不上他當年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