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甯擡頭看向一旁的獸醫,獸醫看向長公主道,“随時,殿下,已經是最後時刻了,它随時會咽氣。”
聽到獸醫的回答,長公主眼中悲痛之意又濃了幾分,她低聲喃語道,“可是,可是它還沒等到他。”
長公主緩步走上前,伸出輕撫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元寶,明明連呼吸都已經困難,卻在長公主接近時還是努力的搖了搖自己的尾巴。
長公主動作極輕,生怕自己的動作傷到元寶般。
“好元寶。”一張口,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還是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喉處疼得似有利刃劃過,每說一個字都劇痛無比,“如果如果太痛苦,就走吧。”
姜宛甯轉開視線,不敢去看眼前發生的一切。
因為她知道,在長公主眼中,元寶不隻是一隻狗,是她過世女兒留下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她又一次,跟她的“孩子”在道别。
又一次,經曆生離。
元寶沖着長公主輕張了張嘴,卻是連一聲叫喚都發不出來。
元寶沒有閉上眼,隻一動不動的躺着,痛苦的熬着,撐着。
長公主淚如雨下,“你在等他對不對?”
元寶的小尾巴輕動了下,似在回應長公主。
得到元寶回應的長公主,泣不成聲,她輕輕握着元寶的爪子,“元寶,太疼的話就别等了,别等”
姜宛甯的心似被重石壓着般,漸漸泛出一絲悶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看向那位獸醫,帶着尊敬的語氣出問,“大夫,要不給元寶吃些麻沸散?”
至少,不讓它這麼痛苦。
大夫面色凝重的看着姜宛甯輕搖了搖頭,“它不吃。”說着大夫看向元寶,聲音微顫,“它害怕自己吃了,挺不過去。”
這個時候任何藥物對生了病的元寶來說,都是一種負擔,如果能撐住藥效發揮作用,能減少它的痛苦。但如果撐不住,那就
姜宛甯轉頭看向床鋪上的元寶,它知道,所以它不肯吃。
它不想冒險,即便承受着痛苦,它也不肯去冒險。
姜宛甯眼眶微濕,喉處微滾,有的人,連隻狗也比不上。
她無比期盼着,元寶等的那個人能快些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元寶腹部起伏也越來越慢,有時候間隔的久到姜宛甯以為,它就這樣走了。
但總在她這樣想的下一刻,元寶又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來。
每一次元寶呼出一口氣來時,姜宛甯心裡便難過一分。
因為她知道,這一口氣會耗費元寶多大的精力,它又會承受多大的痛苦。
長公主就這樣陪在元寶的身邊,姜宛甯不知道元寶等的人是誰,但從她進來後長公主都沒催促婢女去查看那人是否來。
是因為長公主知道那人不會來還是因為長公主根本不想他來?
姜宛甯正想着,一個婢女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她語帶興奮,“他來了,長公主,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