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望着他。
那雙清水般的眸中沒有任何起伏,如平靜毫無波瀾銅鏡般的湖面,絲毫激不起蕩漾。
蘇錦冬感覺心髒某處驟然緊繃起來,有什麼東西在以極快的他甚至沒有意識到的速度流失。
凝音辦完事回來便瞧見蘇錦冬眼神略帶慌張的跑出去。
那副模樣甚至連蘇沫要産業的事都顧不上。
凝音皺了下眉,看向屋内的人。
蘇沫不知何時收回目光,斂眉整理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這幾日應該會有人給我送東西,收下後直接拿來給我。”
她頓了下,又看向凝音道:“當然,你也可以先拿去給蘇無秧,或者換了物品再拿來騙我。”
凝音心下一跳,恍然意識到自己上次代替她給杜仲送禮中途換東西的事她是知曉的。
明明礙于大哥恩答應還她這份情的,最後卻騙了她。
凝音難得帶了幾分心虛:“小姐多慮了,屬下會原封不動的拿來給你。”
蘇沫沒有說話,視線落在銅鏡中。
鏡中人已看不出本來面貌,甚至因為被蹉跎過甚的緣故逐漸失去了‘蘇韻’的樣子。
臉上的傷疤如同蜈蚣烙印在臉上,将來就算可以恢複隻怕也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迹。
那雙眼忽明忽暗,失去了原本張揚的色彩,染了濃稠的黑暗。
隻是跟鏡中的自己對視,她便覺得心嘔。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不認識鏡裡的人。
她想她已經沒辦法找回之前的自己了,早在她被囚禁折磨的那兩個月原來的她就已被磋磨消失。
不過也好。
以前的蘇沫有什麼好的呢,左不過是被丢棄的人,活與不活也沒什麼重要。
幹脆就這樣被摘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