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心下猛然一顫:“什麼時候?”
下人:“就換槽的第二天,其實那匹馬駒子是這一批裡最好的,雖然性烈但養養就好。”
“不過五小姐說它野性難馴有些吓人,二少爺便讓我們把它拉回去賣了。”
蘇沫腦子裡嗡嗡的響,已經聽不見說話聲了。
她隻覺得心口被捅了個窟窿似的,呼呼往裡鑽涼風。
下人看出她狀态不好,小心翼翼詢問:“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蘇沫緊咬着下唇,閉了閉眼:“你下去吧,讓我在這裡待一會。”
墨焰死了。
他們竟連一匹馬都容不下。
下人俯身退下,離開的時候嘴裡還小聲嘀咕。
“也不知道二少爺怎麼想的,那麼好的馬駒子,真要賣,賣給其他馬場就是,可偏偏下令要賣到屠宰場。”
後面的聲音随着離去降低消失。
蘇沫搭在木樁上的手一點點攥緊。
是啊,明明可以賣給馬場的,卻非要它的性命。
隻因為蘇韻不喜,隻因為那日它為護着自己吓到了蘇韻,所以蘇無秧便殺了它。
如果說蘇韻是站在最頂端的指令人,那蘇無秧便是她頭号劊子手。
夜風起,有什麼東西在角落裡晃動。
蘇沫收回支撐身子的手,擡眸看去覺得眼熟。
那物一大半被塞在牆角縫隙,像是被故意藏起來的一般。
蘇沫心念微動,擡腳過去伸手捏住一角抽出。
是一節衣袖。
曾經屬于她的被墨焰撕下來的一節衣袖。
蘇沫死死攥了那塊髒得不成樣子的布料,閉上眼。
心髒傳來密密麻麻的疼,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