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策安主動替洛昭意說出了這句話，他的聲音比之前更加低沉，尾音帶着微不可察的滞澀。
“是。”
洛昭意看着顧策安，鄭重的點頭。
簡單的一個字，卻像是從胸腔裡擠出來的，帶着堅定灼人的溫度。
“請聖上成全。”
洛昭意再次開口，同時腳步後退，正要曲膝下跪時，卻被顧策安上前一步，擡手阻攔。
“别跪。”
顧策安脫口而出二字，反應過來時，神情微微不自然，連忙松開了手。
洛昭意微微抿唇，當顧策安栖身上前時，寬大的龍袍帶起微風，一股清冷好聞的沉水香鑽入她的鼻尖，又一次亂了她的心跳。
這股熟悉的沉水香，她好似在哪裡聞過。
“你與蘇景弘的婚事是先帝欽賜，就是朕也不可輕言更改。”
顧策安的聲音低沉而沉穩，在空曠的殿内回蕩，像是一道無形的枷鎖，緩緩的扣在洛昭意的心上。
洛昭意眼神不受控的暗了下來，她指尖微蜷，攥緊了袖口，忽然覺得胸口發悶。
果然如此嗎？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和蘇景弘的婚事不是那麼輕易廢除的，可親耳聽到顧策安說出‘不可輕言更改’的話，她就像是被人迎面破了一盆冷水，讓她的心情也徹底沉到了谷底。
“除非”
就在洛昭意控制不住失落之際，顧策安再次開口，似在斟酌措辭。
洛昭意倏地擡眸，眼中暗淡的光芒驟然亮起，帶着幾分希冀，幾分急切的望向顧策安。
顧策安被她這般目光一燙，心尖莫名顫了顫。
剛剛那一瞬間，洛昭意的眸中微光潋滟，竟與記憶中那個活潑英氣的小女孩重疊。
顧策安猛的一驚，迅速移開視線，将心頭的異樣壓下，沉聲道：“除非你們二人中有一人犯下大逆之過，方可破此天恩。”
“大逆之過？”
洛昭意微微一怔，喃喃的重複顧策安的話語。
“不錯。”
顧策安的目光幽深的看向洛昭意，眼底情緒晦暗不明，他将聲音壓低了些，帶着幾分警示意味：“但此法不算萬全之策，你如今仍是罪臣之女的身份，若再行差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