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赫然清晰地展示着南家老宅主廳的一切。
屏幕分割成幾個畫面:主廳裡凝固的緊張氛圍,南彙面如死灰的困獸之鬥,南至挺立如松的凜然身影,以及族老們凝重遲疑的面孔.
高清鏡頭甚至捕捉到了茶幾上那支銀色錄音筆冰冷的反光,和南至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譏诮。
屏幕前,一張寬大的真皮沙發椅裡,陷着一個男人——赫然是早已經“躲開”戰火的南沐。
他穿着略顯随意的暗紋絲絨睡袍,領口微敞,露出小片結實的胸膛。
手裡晃動着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塊在杯中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南沐姿态慵懶,甚至帶着幾分看戲般的閑适,嘴角噙着一絲玩味的笑意,眼神卻像淬了冰的毒針,精準地掃描着屏幕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尤其是南至那張過分冷靜的臉!
“啧,精彩,真是精彩。”南沐抿了一口酒,醇厚的液體滑入喉嚨,他的聲音帶着一種獨特的、仿佛被砂礫打磨過的磁性,在寂靜的密室裡顯得格外清晰。
“靠着一支錄音筆,就抓住了大哥的軟肋,插得可真夠準!”
他的目光沒有離開屏幕,仿佛在自言自語,又仿佛在說給房間陰影裡的另一個人聽。
陰影裡,傳來一聲極力壓抑的、痛苦的吸氣聲。
一個單薄的身影蜷縮在角落一張高背扶手椅裡,幾乎要與深色的絨布融為一體。
如果南至在的話,一定會認出來,這人,竟然是早應該逃到國外的妹妹——舒月窈。
她穿着一身明顯不合身、料子卻極好的素色衣裙,更襯得她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曾經精心保養的長發此刻顯得有些枯槁,松散地披在肩頭。最觸目驚心的是她脖頸上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猙獰的暗紅色疤痕,像一條醜陋的蜈蚣盤踞在脆弱的皮膚上,一直蜿蜒到衣領深處,無聲訴說着那場緻命的“意外”。
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不是因為冷,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懼和刻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