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能原諒一個差點兒讓您送了命的人嗎?”
洛雲舒把問題重新抛給洛守禮。
洛守禮一怔,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雲舒,當時為父也沒有辦法,是霍家”
說着,他說不下去了。
這樣的話他已經說過一次,現在再說,顯得很蒼白。
父母是兒女的天,無論怎樣,他都無法擺脫送親生女兒去死的罪責。
若是以往,他自然不會認錯。
但現在,他不能不認錯。
可洛雲舒并不接招。
洛守禮不死心,又道:“雲舒,你若心裡記恨為父,可以打我幾下出氣,我絕不還手,事後也絕不會心存怨怼。”
“父親!”洛明輝開口,踉跄着步子過來,嗓音裡帶着憤懑,“父親,您是父親,怎能縱容做女兒的打您?這不合禮數!”
說完,洛明輝又轉臉看向洛雲舒:“大姐,父親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你為何還是不能就此揭過?難不成,要父親給你磕頭認錯嗎?”
洛雲舒搖頭。
做父母的給兒女磕頭,那是最極端的逼迫,她受不起,更不想因此折損了自己的福氣。
她開口,聲音清朗:“若真的知道自己錯了,誠心悔過就是。為何糾結于我原不原諒?旁人犯錯,認錯的時候我就一定要原諒,憑什麼?”
“就憑你是父親的女兒!”洛明輝脫口而出。
“不。”洛雲舒依舊搖頭,“逼人認錯,何嘗不是一種要挾?”
這就是洛守禮的要挾啊。
她說了原諒,他就會進一步提出自己的要求。
所以,她堵死他的下一步路。
“你以為當初為父讓你殉節,為父自己心裡就好受嗎?午夜夢回時,為父何嘗不是心驚膽戰?幸好,我兒如今還活着。”
洛守禮說的痛心疾首,洛雲舒卻不接招,就這麼看着他,漆黑的眸子若深潭,沒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