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下來,阮清辭仍是怒氣難消:“雲瀾真是糊塗了!”
相較之下,洛雲舒顯得很平靜。
阮清辭迫不及待:“你知道雲瀾做了什麼嗎?”
“她做了什麼?”洛雲舒這才順着她的話問道。
“我原本以為,方嘉和被押進大理寺監牢,是以謀大逆的罪名。可我到今日才知道,不是這樣的,方嘉和被押進大牢,是因為毆打妻子,虐殺奴仆。我原本以為是我哥哥打聽錯了,可細問之下才從海少卿口中得知,以這樣的罪名收押方嘉和,是雲瀾的主意。她還沒恢複好,我沒過去找她,就到你這裡來了。你說,她這是怎麼想的啊?”
“海家人的脾性一向如此。海禦史是,海謹言是,雲瀾更是。當時在易水縣的時候,我怒到極緻,一心隻想讓方嘉和死。所以才故意激怒方嘉和的妾室,讓她對我動手,也好以謀大逆的罪名把他二人收押。如此一來,最輕也是死罪。可後來回到京城之後細想,這樣的事,雲瀾不會同意。”
阮清辭急了:“可是這樣一來,沒辦法弄死方嘉和。”
毆打妻子,虐殺奴仆,都不足以讓方嘉和送命。
“雲瀾要的不是方嘉和的性命,她要的是公道,是這件事清清楚楚地顯露于人前,是方嘉和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阮清辭很是洩氣:“你早就猜到了吧。怪不得你會翻看《大齊律》。”
“是,我猜到了,但是又有些不太确定。我原本以為,遭遇了這樣的事情,雲瀾或許會改變初心,想要方嘉和的命。但是事實證明,即便遭遇了這些,雲瀾依舊是雲瀾。”
猶如松柏,即便被風雪欺壓,仍不改其堅韌。
因為,錯的是風雪,不是松柏本身。
聽完,阮清辭隐約有些懂了:“若以毆打妻子,虐殺奴仆的罪名去告方嘉和,他頂多被關幾年就出來了。”
說着,阮清辭語氣絕望。
她也看了《大齊律》,對其中的條款已經很熟悉。
“看似是關幾年,卻不是關幾年這麼簡單。方嘉和幼年喪父,數年苦讀才有了這個功名,做了這易水縣的縣令。可他被關幾年,等同于他此前所做的努力全部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