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來找自己,是為了催促他,動手的動作得加快了。
霍隐骁盯着她,冷然眼底透出一絲贊許。
她和霍羽澤的年歲差不多大,霍羽澤從小被保護得很好,她卻是在勾心鬥角的泥濘中,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才有了如今的聰明與膽量。
這種人,他見的多了,可杜宛甯卻比其他人要可貴的多。
因為就算如此,她也從未嫉妒過那些被保護得很好的人,反而會對他們産生憐惜,還會不由自主地想保護他們身上的這份純然。
隻是她總想着保護别人,那她自己,又有誰來保護呢?
“嗯,看來劉淵也收到了他背後之人的消息,知道我這邊快收網了,他幹脆想狗急跳牆了。”
勾了勾唇,霍隐骁的視線重新落回面前的名冊上。
杜宛甯沉默,對那份名冊也有些好奇,可她知道自己身為女子,更是世子家眷,貿然窺探朝中秘辛,容易給自己惹來禍端。
她刻意挪開視線,眉眼低垂,做出并不好奇的樣子,引得霍隐骁笑得玩味。
“想看就看,小陸夫人既然已經是本王查案的助手,那哪裡有還對案子一無所知的道理?”
女子詫異回頭,盯着霍隐骁俊美莫測的面龐,似乎要從中找出什麼破綻,可他隻是笑着看他,并沒有别的意思。
“殿下還真是大方。”她低聲嘟囔一句,既然這樣,她可就不客氣了。
周圍沒有外人,她拿起名冊,小聲閱讀,面露驚訝。
“袁侍郎,白銀三千兩鄭都督,黃金七百兩,好大的數目。”
越往下看,杜宛甯越是心驚。
這麼大的數目,記滿了整整這麼多頁,這得是多高的官職,才能貪污這麼多?
她心中痛惜,這些錢财,不知道夠多少普通百姓人家吃喝不愁一輩子了,卻偏偏進了這些狗官的口袋裡!
“這些錢财,到底是誰貪污的?”杜宛甯大着膽子問:“單憑劉淵自己,他沒有這個本事。”
劉淵官居七品,也根本上不得台面。
“說的不錯,這些名冊上記錄的錢财,劉淵不過分去了二成,也足夠他大手大腳榮華富貴一生了。”
提到劉淵,男人微微上挑的鋒銳眼眸中劃過一絲厭惡。
“真正的大頭,是劉淵他義父,當朝宰相拿的。”他語氣淡漠:“宰相收他為義子,為的隻是讓他巴結上郡主這個金枝玉葉罷了,如今郡主沒有了利用價值,宰相這邊勢力又如同網中之魚劉淵對郡主多年積壓的自卑怨憤,自然是要爆發了。”
“郡主敬他愛他,生怕他自尊心受到一點傷害,最後卻得來這般結果。”
杜宛甯聲音譏諷,想到霍羽澤笑吟吟的模樣,便有些兔死狐悲的哀涼,也十分心疼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