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債務,杜老将軍渾身僵硬了一瞬,不過很快又繼續嘴硬。
“什麼債務,老子花的都是将軍府昔日剩下來的錢,什麼時候欠過債?杜宛甯,你少在這污蔑别人?”
杜宛甯遞了個眼色,夜十九便掏出一本賬單,“唰”一下展開在杜老将軍面前。
他聲音諷刺:“沒欠過債?杜老将軍,那您可要看仔細了,這賬單上白紙黑字的,寫的都是些什麼呀?”
看着賬單上的每個數目和字,杜老将軍瞳孔劇震,不敢相信:“你們,你們是從什麼地方搞來的?啊,對,你現在勾搭上霍隐骁了,就借着你男人的手,來害咱們家了是不是?”
他又急又懼,指着杜宛甯就開始罵:“世界上怎麼能有你這麼不要臉的白眼狼,将軍府生你養你,就因為小時候我們偏疼杜芷柔,你就記仇不記恩,現在來報複我們了!”
“我告訴你,就算杜芷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小時候老子偏心她,老子也不後悔!她嘴甜會說話,能讨我們歡心,你呢,你什麼都不是,就隻會和家裡人賭氣!”
“杜芷柔永遠比你強,不管你做了什麼、勾搭上什麼人,這一點永遠都一樣!”
稍微知道點内情的人,都知道這話就往杜宛甯的痛處上戳,沒有人可以把這麼多年自己的苦難不當回事。
夜十九很快就生氣了,一把掐住杜老将軍的脖子,怒道:“老将軍,你得認清楚現在的形勢才好,皇上對你已經很不滿意了,想來你也能察覺得到,現在姑娘是在幫你,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人都惜命,你若是真的一蠢到底,把姑娘惹怒了,不願意再幫你,那你可就真的全完了?”
杜宛甯知道,夜十九下手有輕重,便也沒有阻止他,隻是冷眼看着。
脖子上的力道越收越緊,杜老将軍幾乎沒辦法呼吸,用力想掰開夜十九掐着他的手,卻怎麼也使不上勁兒。
他臉色因缺氧而青紫,喉嚨發出瘆人聲音,看着少年薄怒的面容,從戰場歸來以後,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見杜老将軍害怕,夜十九終于冷冷甩開他,看着他狗一樣狼狽地趴在桌子上,劇烈咳嗦起來。
腳步聲清晰傳來,十分清脆,杜宛甯停在他面前,淡淡問道:“父親,那現在呢,你現在考慮清楚了沒有?”
“你有這麼好心,真的願意幫我?”終于緩過勁來,杜老将軍沙啞着嗓子問道。
“自然沒有。”杜宛甯笑了笑,悠然道:“我說過,我是來談判的,所以作為交換,你得答應我說的條件才行。”
“什麼條件?”
“寫一封與我母親之間的和離書,從今往後,她和我大哥去哪裡,你也不能再進行幹涉。”
杜老将軍真是狠狠松了口氣,和方才他遇見的那些事兒比起來,這些事真的都不算什麼了。
哼,不過離了他,就憑那兩個廢物,恐怕以後也隻能颠沛流離地活着吧?
“沒問題,我現在去拿筆墨紙硯,現在就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