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醫院,我覺得浩然比小飯還慘,小飯隻是沒有飯吃沒有地方住,可浩然再沒有媽媽可能就會和全世界為敵。”
這話讓溫以芩心頭一震,她想過兒子的處境艱難,但卻沒有想過這麼艱難。
可他和晏浩然并不熟悉,又是怎麼看透兒子的艱難?
“當然,我不過是個外人,”顧沉舟聲色淡淡,“至于是去是留,還是取決于你内心的真實想法。”
溫以芩更加沉默。
從她内心來說,當然希望兒子能留下來。
可晏鶴時那種無賴,怎麼可能輕易放手,把撫養權讓給自己?
房内的氣氛驟然凝滞,顧沉舟目光挪向窗外,忽然低聲講起往事。
“你去過我家,也見過我的家人,但你卻想象不到,在那種溫馨和諧之下,顧家也是千瘡百孔。”
溫以芩震驚擡眸。
千瘡百孔!
他何以用到這麼一個嚴重的形容詞!
雖然顧老太太有些古闆而多心,但顧父和顧母明明非常和諧,何來“千瘡百孔”一說?
可看着顧沉舟臉上罕有的落寞,她又對這話多信了幾分。
“你敢相信嗎?”
顧沉舟的聲音漸漸低沉到有些低迷,“我十五歲之前,最多和父親一起過了三個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