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是不是快要離開這裡了?”
晏浩然揚起小臉,眼中帶着些和年齡不符的複雜。
“是的,”溫以芩拉着他的手,看着地鐵外忽明忽暗的燈箱,“浩然,你會舍不得嗎?”
“如果我說舍不得,媽媽會不開心嗎?”
他垂着長睫毛,像隻失落的小狗,連溫以芩也跟着有些低落起來。
盡管晏鶴時不是好父親,但到底是血脈至親,孩子會有這樣的牽挂也是正常,總好過埋在心裡不告訴自己。
馄饨店裡客人很少,母子倆一人一碗小馄饨,吃的都有些沉默。
“浩然,等媽媽比賽結束,咱們去海邊玩好不好?”
溫以芩盡量找些他感興趣的話題,生怕他為了學校的事耿耿于懷。
“好啊,”晏浩然的臉上總算有了些笑臉,“上次顧叔叔說——”
稚嫩童聲戛然而止。
晏浩然知道自己說錯了,趕忙小心張望媽媽的表情,見她沒有異樣才敢說下去。
“我要帶小熊玩偶一起去,跟它在沙灘曬太陽!”
“好!”
溫以芩細嚼着馄饨,心裡卻有些食不甘味。
有些印記并非想抹去就能抹去,對于晏浩然來說是這樣,對她來說亦是如此。
可生活總要繼續,決賽已經迫在眉睫,容不得她在分心想别的。
夜深,晏浩然已經安然入睡,溫以芩坐在桌邊望着郵箱出神。
離職報告已經寫好,公司那邊也沒有什麼要交接的。
昨天項目就已經徹底簽好合同,她也是時候離開顧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