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珩離開鎮國公府後,安排人盯緊了白向晚,若無生命危險的時候不需出手,他雖然不知道沈清歡要做什麼,可既然說人不能死,那就必須活。
白向晚宿醉歸家,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整個人都像被抽走了精氣神似的,頭暈腦脹卻根本睡不着,腦海裡是霍靜纭的話,反複折磨得她抱着頭發瘋了一般嚎叫。
丫環吓得哆哆嗦嗦,隻能柔聲勸慰。
“我累了。”白向晚平靜下來,說:“你去禀了母親,說我要見她。”
丫環趕緊出門去找白夫人。
白夫人冷着一張臉過來,進門發現白向晚屋子裡都是酒味兒,皺眉:“越發的不學好了,怎麼?如今就要破罐子破摔了?”
“我有了身孕。”白向晚平靜的看着母親,打從和霍雲昭的事發生後,母親就再也沒對自己露出過笑臉,自己是她親生的,别說比不起霍雲昭,就是在她心裡,霍靜纭都比自己更重要。
白夫人愣了一下,轉而尖利的罵道:“賤蹄子!你得多能糟踐人!有身孕?你想要什麼?”
白向晚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母親,緩緩地吸了口氣:“母親,我是你親生的嗎?”
“少和我說這些沒用的,我甯可沒生過你!”白夫人深吸一口氣,極力克制:“這個孩子不能留,必須處理掉,霍家的嫡長孫必須名正言順,絕不可有任何污點。”
白向晚笑出聲來,連連點頭:“好,好,好!”
白夫人自覺是自己的話有些過分,深吸一口氣說:“這件事不準告訴任何人,你也把這事兒忘了,以後日子還長。”
白向晚在床上跪下,沖着白夫人三叩首:“母親,别過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白夫人本來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
白向晚沉聲:“送客!”
阿雪都想哭了,一邊是自己的小姐,一邊是當家主母,她個奴婢怎麼辦?
白夫人氣得拂袖而去,到底是沒教養好,她這些日子都擡不起頭,偏偏這女兒還越發的不知悔改。
白向晚倒頭就睡,阿雪守在床邊,半夜時候白向晚醒來,看着趴在床邊睡着的阿雪,輕輕地歎了口氣,悄悄地下了床,提筆寫了絕筆信,取出來自己的全部家當放在包袱裡,阿雪的身契擺在最上面。
做好這一切,白向晚取了三尺白绫,離開房間。
夜裡的風有些涼,她從小門往後面的花園去,花園假山邊上有一棵桃樹,她特别喜歡吃這棵樹的桃子。
坐在桃樹下,靜靜地聽着風聲,她覺得今晚的風能把自己吹得透心涼,所有人都盼着自己死,那就死了吧。
“你也是個短命鬼,是我對不起你,可是誰有對得起我呢?”白向晚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起身把白绫挂在樹上,系好了繩結沒有任何猶豫,一頭鑽了進去,腳底下的石頭踢開後,靜靜地閉上眼睛,她不怕死,隻想解脫。
突然,一道黑影到了跟前,白向晚感覺到有人靠近,睜開眼睛沒看清來人,白绫斷掉後,身體被接住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懵懵的。
“得罪了。”男人沉聲說。
白向晚抓着男人的衣襟:“帶我走。”
明顯感覺到男人身體僵了僵:“好。”
越過高牆,白向晚也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去哪裡,但既然有人不想讓自己死,自己就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