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珩清了清嗓子:“若是願意可以常回來。”
“可是他們都要去漠北了。”沈清歡擡眸看着司徒珩:“有時候,親緣太淺就是這樣的,不管我怎麼努力都不能常伴他們左右。”
上一世陰陽相隔,這一世要天南海北,沈清歡是舍不得的,可有什麼辦法?她心裡一直覺得沈家在逃命。
并不會因為逃過了生死劫數就覺得一切可以接受了,從頭至尾她都沒忘記刻骨的仇恨,隻不過自己重生歸來,改變了沈家的命運,給三叔争取了機會謀劃,至于司徒珩,沈清歡是改變了想法的,如果這個人能為沈家所用,那就同謀,哪怕他日翻臉,沈家早已經兵權在握,豈能任人宰割?
司徒珩感覺到了沈清歡的冷意,但凡這個時候,他的心口都隐隐的疼。
偏偏不知道兩個人該如何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表明心迹,畢竟沈三爺都不肯說的話,就算是自己說了,沈清歡也未必信,還是時機未到啊。
回到安王府,沈清歡便着手準備明日入宮給太後的禮物。
宮裡什麼都不缺,送禮看得就是心意,沈清歡從自己嫁妝裡把早就繡好的裡衣取出來,這是最好的素紗,領口和袖口是沈清歡自己繡的萱草紋,料子再貴重在太後跟前也不稀奇,真正的心意是沈清歡自己繡得這份工夫。
入夜,沈清歡看賬本,認真的很。
司徒珩坐在一旁看書,幾次擡頭看過來,見沈清歡偷偷打哈欠的模樣忍不住想笑,她這是怕了,挺着不睡也行,自己尚且能陪得起。
沈清歡心裡犯嘀咕,眼前的賬本子都模糊了,到底沒撐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司徒珩走過來,彎腰把人抱着放在床上,輕手輕腳的給她摘掉了頭上的發钗,有些犯愁如何把這一身衣裳換掉,可要下人進來伺候,他心裡是不願意的。
琢磨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嘗試着幫她脫掉衣服,衣裙放在一邊,司徒珩緊張到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拉過來被子給她蓋好,這才出去讓下人準備浴湯。
躺在浴桶裡,司徒珩閉目養神,結果腦子裡的那些私心雜念就像是野草似的瘋長出來,一想到剛剛自己隻顧着脫掉那些繁複的衣裙,竟一點兒私心雜念都沒有,啞然失笑,若是這件事傳揚出去,豈不是會被人笑掉大牙!
不近女色是真,可不近沈清歡,似乎很難,原來女色是女色,沈清歡是沈清歡啊。
換了清爽的裡衣,保生給他絞幹了頭發,吩咐伺候的人都去歇着,隻留了疏影和鄭嬷嬷守夜。
進門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沈清歡,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太高估自己了,顯然先要親近的心思快壓不住了。
來到床邊,掀開被角躺下,枕着手臂依着床頭,眼睛就沒離開過沈清歡的小臉。
跟白日裡不同,睡着了的沈清歡最喜縮成一團,那還有些稚氣未脫的小臉沒了白日裡的淩厲模樣,像是小獸一般。
身體有些燥熱難耐,司徒珩起身想要去書房睡,軟軟的手臂毫無征兆的伸過來,搭在他的腰間了。
像是弓弦繃到了最後,司徒珩渾身僵硬得動彈不得,看沈清歡竟像在尋找溫暖的小獸似的貼過來,司徒珩隻覺得這簡直比酷刑還難以承受,偏偏舍不得離開。
天下的女人都可能用這法子去馴服男人,唯獨沈清歡不會。
司徒珩親眼看到過她殺龐開時候的眼神,而那樣的眼神在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領教過了,也就是說沈清歡心裡想要殺自己不是一次兩次,對自己的恨意隻能比龐開更深。
上輩子造孽這句話,司徒珩真切的領會其中的含義了。
慢慢的躺下來,伸開手臂,沈清歡似是終于找到了舒服的感覺,還蹭了蹭自己的胸口,司徒珩不得不弓着身子,滿臉通紅的他恨不得把這個不知輕重又一身戾氣的小東西拆吃入腹,偏偏不能,舍不得是其一,還有沈三爺那手段自己見識過,真要是動了沈清歡,自己的死法都不确定了。
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