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也說,阿染像娘呢。”
桑染帶着濃重的鼻音,紅着眼圈望向皇後。
不像尋常入宮朝見的命婦,隻如一對許久未見的故人。
“你這幾年在北疆身子也養得差不多了,到底還要在京中嫁人,你昨日回桑府,他們待你如何?”
皇後遠居宮中,自然不知外頭的事。
桑染細加思索,隻帶着一臉誠懇的笑作答。
“祖母父親待我很好,特意為我尋了熟悉的老院來養身子,雖是偏遠些,但好在清淨無人打擾,如今府中有大娘子,二妹妹也到了出閣掌家的年紀,府中事務已不須我來費心操辦。”
瞧着桑染這一臉喜氣,皇後當即就冷了臉色。
這傻孩子,還當是什麼好事呢?
一家的嫡長女,母親又是提攜着整個侯府發達的,好不容易回京,就給指了個老院子?
滿京去問問。
誰家嫡女出閣前,不得由家中老太太主母調教着,統管全家财數賬目?
陸氏已死,桑阜南将白氏扶正也無可厚非。
可白氏隻調教她自己的親女兒,卻任由桑染靜悄悄養病,今後嫁去婆家如何能當家理事?
“你這傻姑娘!”
皇後恨鐵不成鋼般在桑染額頭戳了一下,可又憐惜她體弱,到手的力氣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你光記着别人好有什麼用?你娘不在了,旁的别聽,你總得為自己多考慮。”
這些年,後宮事務繁雜,但皇後得閑時也會派人打探桑家近況。
桑阜南先将妾室扶正,又許庶女享同嫡女地位,她心中自然不快。
陸氏對皇後有恩,便是整個侯府對皇後有恩,隻因這份恩情,她也不好降罪侯府。
可如今桑染回來可就不一樣了,桑染是陸氏唯一的女兒,今後她若在桑家受了委屈,皇家這邊便有天大的理由降罪桑府!
“你可知你與江家那門婚事也被換了?”
皇後又謹慎問她,生怕驚擾了桑染那孱弱的小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