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甯眼睛微微泛紅。
慕枭凝眉,他盯着謝婉甯看了半晌,轉身去了桌邊。
謝婉甯心頭發緊,完全不知道是哪出了問題,她急忙起身下了羅漢榻,快步去了桌邊上。
壓下心頭的慌亂,謝婉甯笑着開口。
“王爺可是累了?時候不早了,不然我伺候王爺寬衣,去沐浴吧?”
謝婉甯靠近慕枭,伸手去解慕枭的錦袍。
玉指,在領口的盤扣處流連。
頭上珠钗微松。
如瀑的青絲散落下來,劃過慕枭的臉頰,輕柔柔的,滿是誘惑。
謝婉甯隻當不覺,她自顧自的念叨。
“這錦袍瞧着已經舊了,也寬大了不少,我早讓人為王爺備了新衣換洗,都是府中從江南來的繡娘,按照王爺的尺寸做的,一準兒比這件合身,也更襯王爺的氣質。”
慕枭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擡手攥住謝婉甯的手腕。
“繡娘做的?”
“是啊,”謝婉甯不解,她稍稍思忖,輕聲回應,“是江南的繡娘,繡工都是頂尖的,她們”
謝婉甯還未說完,慕枭就推開了她。
身子不穩,謝婉甯一連後退幾步,她看着慕枭陰沉的臉色,心亂如麻。
還不待她再開口,慕枭已經奔着外面去了。
“王爺,你去哪?”
謝婉甯疾步追上去詢問。
慕枭頭也不回的出了屋,連披風也沒拿,更沒回應一聲。
屋門口。
謝晚棠看着慕枭從身邊經過,心跳如雷。
她記得,慕枭北上,她為慕枭換錦袍時,慕枭曾嫌棄她太過懶怠,隻做了一身,也不知道多備兩件換洗的。慕枭還說她繡工粗糙,袖口内邊處繡的柳葉,跟兵營裡糙漢子的粗手指似的,毫無雅韻,難看極了。
那時她曾許諾,她會好好練女紅。
她還說:等慕枭回來,慕枭所有的衣袍,她都會親手為他置辦,絕不假手于人。
這是連伺候她的知鸢,都不知道的。
慕枭是因為這一點,才惱了謝婉甯,拂袖而去的嗎?
慕枭心裡,是記得她的嗎?
謝晚棠不确定。
可心頭那簇熄滅的煙火,卻又隐隐閃了一瞬,亮了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