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可甯兒畢竟是咱們的女兒,是咱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寶貝,咱們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吃苦?這種時候,若是我們都不幫她,那還能有誰幫她?更何況,開弓沒有回頭箭,侯爺,咱們已經回不了頭了。婉甯跟了齊王,獲了獨寵,萬事皆好,可若是出了差錯,隻怕咱們侯府也都得遭殃。”
這道理,謝詹杭比謝夫人更明白。
謝晚棠被活埋——
這事若是被慕枭知道,那永昌侯府的天,怕是就要徹底塌了。
畢竟,謝晚棠是慕枭長子的生母,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抿着唇,謝詹杭神色凝重,良久,他才歎息了一聲。
“我再想想辦法吧。”
身在權利的漩渦中,有太多人随波逐流了,大家因利而聚,也因利而散,利益總歸是重要的。
慕枭
大抵也逃不脫一個“利”字吧?
謝詹杭這麼想着,他也這麼勸着自己,安慰自己。
可他心裡卻是不确定的。
他心裡沒底。
也因為不确定,謝詹杭忍不住懷疑,幫着謝婉甯料理善後,是不是真的對?大師預言的“災星”,又是不是真的準?
翌日。
慕枭是在書房醒來的。
喝了太多酒,又在桌上趴了太長時間,他頭疼的厲害,脖頸也僵的要命。
掙紮着起來,擡手揉着脖頸,慕枭緩緩睜開眼睛晃了晃頭,意識回籠,昨夜的事也盡數湧進了腦海。
真真假假的,他自己也分不清。
可他有些沉浸其中,不願抽身。
慕枭擡頭四下觀望,書房裡什麼都沒有,他心裡不免失落。
半晌,他才起身出去。
謝晚棠從門後閃身出來,跟着他到廊下,看着他的背影,謝晚棠再看看自己已經消失不見的雙腳,已經漸漸透明的腿,她心裡幾乎被凄哀填滿了,脹脹乎乎的,壓抑的緊。
她發現,隻要慕枭主動靠近,她的魂魄就會變透明。
可是她抗拒不了他的靠近。
她也不知道,這樣下去,她還能在這世間存留多久?她還能不能等到慕枭查清一切,為她報仇?
她心裡亂。
慕枭似有所感,他都走出一段距離了,卻還是站定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隻是,依舊什麼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