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他?”
謝婉甯低聲呢喃,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瞧着謝婉甯臉色有異,謝晚棠忙飄到窗邊上,也看向下面。
說書人穿着一身煙灰色錦袍,腰間墜着一塊白玉同心佩,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站在那,身姿挺拔,渾身透着一股濃郁的書卷氣,自有一股君子如玉的感覺。折扇輕搖,眉目如畫,又透着無盡的風流。
謝晚棠确認自己沒見過他。
但是,光瞧謝婉甯那臉色,謝晚棠也知道,她一定認識這個說書人,而且關系匪淺。
三年前,謝婉甯在得知慕枭遇刺受傷,被太醫斷言再無站起來的可能時,她拒絕謝詹杭的安排,不肯進齊王府,她直接逃了。
那時候,她身邊也是有個男人的。
算是與人私奔。
謝晚棠不知道那個男人的任何消息,但是現在,看着圓台上的說書人,她有種感覺——
這人就是當年跟在謝婉甯身邊,與謝婉甯私奔的男人。
“呵!”
謝晚棠忍不住笑出了聲。
難怪慕枭會讓謝婉甯來萬仙樓,原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沒有暧昧,談不上在乎,意也不在用膳,不在獨處,不在消遣,慕枭肯定是一早就知道了這個說書人,故意帶謝婉甯來的。
這是明晃晃的試探。
謝晚棠想着,就聽到樓下,說書人已然開始講書了。
“書接上回,說那侯府千金與我私奔後,我們就出了京,先到了安陽。聘為妻奔為妾,她倒是甚是自知,絲毫不提成婚的事,每夜隻纏着我,極盡歡愉。她愛極了一套精裝的避火圖,她又善舞,身子柔軟”
“啧!”
謝晚棠聽着,忍不住咂舌。
這說的,也太露骨了。
目光忍不住在謝婉甯身上瞟了瞟,謝晚棠恍然明白,為何謝婉甯敢在慈恩寺設局的時候,對自己用藥,兵行險着了。
早沒了清白,欲念又那般強烈,難怪了!
玩的可真花!
謝晚棠正想着,就聽到“砰”的一聲,她回過頭來看,隻見謝婉甯手中的茶盞,脫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盞中的水,混着茶葉,盡數灑在了她的繡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