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枭大步上前,直接拿起了匕首。
自打記事習武開始,慕枭沒少拿刀,十八般武器,他也精通大半,隻是,所有的武器從來都是對準敵人的。
他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手上這刀尖,也會指向自己。
不過也好。
所有求,就要有所舍,這是應該的。
慕枭倒是平靜,他摩挲着匕首,看向天晴、天明。
“若天不遂人願,你們替本王料理好齊王府,務必讓府上衆人都能有個安身之所,安樂而終。我手下的九重暝樓,以及一應産業,你們也要料理好,妥善處置。謹記,若無我,衆人不必求高官厚祿,更不必摻和朝局,衣食無憂,歲歲平安,便是最好。”
“王爺”
“你們的心意我懂,我的心,你們也該懂,不必再多言。我要去接晚晚了,但願會有來日,來日方長。”
慕枭語氣溫柔,可他的眼神裡卻滿是決絕。
他随即動手。
匕首調轉,直指自己。
謝晚棠看着慕枭急瘋了,在慕枭動手的瞬間,她直沖過去,攔在慕枭跟前。
“不要。”
謝晚棠抱着慕枭,用自己的身子,将他的身子攔的死死的。
然而,匕首穿過了她的肩膀。
她的魂魄,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一點點的破碎,而那匕首穿過她後,徑直落在慕枭的心口處。
血,染紅了白刃,與漫天風雪相交融。
就像她死的那日一樣。
慕枭身子癱軟。
可是,他臉上笑意不減。
仰頭望着天,看着在眼前漸漸清晰的謝晚棠的魂魄,他輕喃。
“晚晚,我來陪你了,我接你回家!我們的家!”
天啟二十四年,十月末。
今年的雪來的格外早些,永昌侯府,後宅西南角的破落院子裡,已經落了白茫茫的一層。
小屋裡。
謝晚棠拿着扇子,用力的扇着炭盆裡的雜灰炭。
濃煙彌漫了整個屋子,嗆人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