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一手刺繡确實一絕,能靜下心思來日夜刺繡的人,想必是個耐心體貼的孩子。”
皇上滿意點頭。
皇後見事成,心中暗自得意,越發溫柔地喂皇帝吃羹湯,嘴上說:“臣妾就知道,皇上心中還是有六皇子的,隻要六皇子好,皇上和妾身都能安心了。”
皇帝歎息了一聲,将皇後攬入懷中:“你這胸懷天下無人能敵,朕娶了你真是幸運。不過,朕不是關心他,隻是若是他真的病死了,身邊卻還是孤苦一人,朕怕是要被天下人诟病。”
皇帝擁着皇後,一雙冷眸卻看向窗外一角:“要是顔黛有你一半的乖巧省心,我們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顔黛,又是顔黛。
皇後在皇上看不到的地方,眼睛幽深恐怖,指甲扣入掌心。
當天夜裡。
彎月高挂,月光冷清。
六皇子府内傳來抑制不住的咳嗽聲。
聲止,棋落。
江支離未看帕子上的點點血迹,将棋局解開後,便擡頭看向地上單膝跪着,如同影子一般的人。
“皇後好手段,視我如眼中釘,又不滿步悔思,這一婚約,還真是一石二鳥呢。”
“聖旨隻怕明日就會下達,我們不管嗎?”
江支離看着黑子和白子同歸于盡的棋局,嘴角勾起一絲玩味:“不用管,不會影響計劃。”
“況且,自以為掌控一切之人,毀在這棋盤中,想必是非常好的光景。方叔覺得呢?”
說完,他再次咳嗽起來,臉色蒼白幾分。
方叔手指收緊,眼眶濕潤:“不如您親自看?”
江支離攥着帶血的帕子:“方叔,你一直跟着我,還不知道我的情況嗎?沒人救得了我,我以身死入局,才能發揮到最大作用。”
方叔不甘心:“老天爺太不公了。”
江支離笑而不語,捏起一顆黑棋,下一刻棋子成為粉末飄落下來。
老天爺?
他從不信這些,祈求神明,不如将天下作為棋盤。
步悔思這邊,她跟步景山分開後,就回房間了。
房間裡明顯有搜查過的痕迹。
她不溫不怒,徑自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擡眸看向一側站着的婵兒。
婵兒低垂着頭,眼睫輕顫。
顯然是心虛了。
就這膽量,居然還敢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