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悔思沒有立刻回應,她安靜地看着眼前的白鶴。
他看着好像老态了幾歲,帶在身邊這麼多年,感情早就不是一星半點。
步悔思想要安慰他兩句:“若你覺得她變壞你有不可逃脫的責任,完全沒必要。從一開始,她就是設計好接近你的。你們相遇的時候,她就已經是現在這副模樣。”
白鶴哪裡能理解這種奇怪的話,畢竟那個時候步将離還小。
“我将和她斷絕師徒關系。”白鶴起身準備離開。
步悔思以防萬一開口:“你要如何和她說明斷絕師徒關系的情況?你徒弟這個身份,對她來說非常好用,她不會那麼輕易放手的。”
白鶴露出近期第一個笑容:“我活得比你久,還會不知道警惕小人嗎?我能站在這裡,都是靠我的聰慧和謹慎。我會想辦法當衆揭穿她作惡的事實,到時候有了足夠的理由,對外和她斷絕關系。”
步悔思抿唇:“可你成功之時,步将離多半就知道一切都是你設計的,拿錯藥再加上毒藥過敏,她也不是傻子。你再做一次,她一定會想明白。之後她一定會恨透你,絕不會顧忌你曾經對她的情分,你會有危險。”
白鶴手背在身後:“我雖然謹慎,但我從不是束手束腳之人。我出手治療,都是想治就治,不想就拒絕。不會因為一個惡丫頭就像個膽小鬼一樣。”
他有他自己堅持的理念。不可能因為害怕報複,就讓她繼續頂着他徒弟的名聲繼續作惡,這樣他後半輩子都不得安甯。
步悔思起身走到白鶴身旁:“可你确實是無辜的。你沒有教她作惡,為什麼你要承受後果。我和她早就是不死不休了,所以我和她的仇再多一點也沒關系。這件事情讓我幫忙吧。”
白鶴眉頭一皺,搖頭:“沒必要拉你下水。”
“我本就在渾水中。反倒是你沒必要跳進來才對。”
白鶴知道步悔思說得有道理,可這一切又怎麼能說不是因他而起。當初收下步将離,是他自己的決定啊。
在白鶴再次開口前,步悔思退了一步:“如果你覺得好像這樣占了我便宜,給我制造了麻煩,就用别的回報,如何?真的沒必要将自己拖下水,步将離絕是記仇不記恩的人。”
白鶴沉默許久,最終歎了口氣:“如果當初我在那個鎮子遇到的是你就好了。你不僅能繼承我的衣缽,也不會成為一個壞孩子。”
步悔思沒說話,如果步将離沒有重生,應該确實會如他所願。但那個人是原主,不是自己。
錢竹和晏功距離他們不遠,就在拐角的房間裡。錢竹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但晏功能聽到。
他簡單轉述給錢竹聽。
錢竹兩手糾結在一起:“太子妃和小思是敵人,小思會不會有危險啊。她還要淌水,那畢竟是太子妃,身後是太子和皇後,甚至有丞相府。”
晏功看着她:“如果你害怕,需要我殺了太子妃嗎?”
錢竹擡手錘在晏功手臂上:“你瘋了!被發現就死定了。而且她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是那麼清楚。你不要自作主張。”
她明白晏功不懼殺人,他上過戰場保護過皇室,死在他手裡的敵人有百八十。對他而言,确實殺死敵人是最簡單的解決方式。
晏功擔心的看着她:“對你而言,步悔思已經是你心目中的女兒。你現在知道這些,隻會擔心的睡不着覺。隻有危險源消失,才能真正放下心。你和步悔思的手是幹淨的,我本來就不幹淨,這種事情我去做最好。”
錢竹一怒,擡手扇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