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支離直奔皇上的禦書房。
雖然他很想直接推門進去,但為了能防止江統對自己的不滿疊加到步悔思身上,他敲了門。
“進來。”
江支離推門進去,看着背着手站在牆邊看畫的江統。
“父皇,我妻子不會在宮中随意殺人。我問過大理寺那邊,連兇器都沒有,難道還無法證明她的清白嗎?”
江統轉過身,走到書桌旁:“急什麼?若是她沒做過,自然會調查清楚還她一個清白。”
江支離跟了過去,雙手撐着桌面,看向江統:“父皇,難道你也相信母後那完全沒有根據的說法?凡事講究一個證據,就算猜測也要講邏輯。因為找不到兇器,也不信我妻子沒有殺人,所以就對宮内大肆挖掘,也太亂來了。”
“徹底搜查是朕允許的。兇手若是另有其人,宮内不該一點線索都沒有。你覺得有一個殺人者藏在宮裡,來去自如,無一人發現正常嗎?”
他試圖用這樣的話讓江支離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那父皇是覺得我妻子在宮裡殺死一個不認識的宮女就正常了?她有什麼理由去殺這個人。”
“所以還在調查。”江統的話完全是敷衍。
江支離站直身體,俯視坐下的江統:“父皇,我不願把人往壞處想,尤其是我的血親。但我還是要說,若有什麼可以沖着我來,或者氣不過可以重新将我發配邊疆。禍不及家人。”
江統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江支離這麼快就察覺到了,竟然還直白說出來。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在懷疑朕?”
“我不想。”
“不想就已經懷疑了,要是想,你還想怎麼樣?”江統起身怒目而視。
江支離往後退了一步,低下頭:“父皇,我的來去,從來都是您控制的。難道這樣也無法讓您信任我?不,不用信任,我不奢望。我隻求你能不要動我妻子。”
“還是說”江支離擡頭,對上江統的雙眼,“因為我身體裡留着一點顔家的血,所以我身邊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您懷疑?”
“放肆!”江統将手邊的硯台砸在江支離身上,弄髒了他的白衣服。
江支離半步沒動:“不是我放肆,是父皇你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我不是傻子!”
江統額頭青筋暴起:“朕真想做什麼,你能怎麼樣!朕真要做什麼,就不會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任何罪名都可以将步悔思抓起來!”
江支離愣了一下:“可、可母後一口咬定步悔思是兇手,死的還是她身邊的人,她要做這種陷害的事情,才不會這麼做,不是你背後支撐,她怎麼敢這麼肆無忌憚?”
他的聲音明顯弱了許多,好像對自己堅持的想法有些迷茫。
“這件事情朕一定讓大理寺的人查清楚。朕最近是對你态度不好,也詢問了你很多。但這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一家人都互相懷疑,還有什麼信任可言。
你先回去,朕讓人通知大理寺,把步悔思先放回去。若有需要配合調查的地方,再随時去康王府找人,這樣你能冷靜些了嗎?”
江統歎了口氣,好似安撫孩子的口吻,聽着令人自我懷疑。
“真的嗎?多謝父皇!剛剛是我想錯了,頂撞了父皇,父皇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等步悔思回家,我讓她給你配些補藥!”
江支離的聲音變得輕快了些,行禮離開。
他離開院子那刻,挂在臉上的假面瞬間消散,隻留下一聲冷笑。
也許自己的演技是繼承江統的天賦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