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老太傅的輕視,方巡對于一個将死之人也沒有什麼可隐瞞的。
“豐饒國真正的掌權者,就是我的主子。”
老太傅的表情凝固在眼角嘴角,他瞳孔微微收縮,鼻孔擴張。
“一切還是從江統将我們送到門龍洲開始。主子和王妃非我等能想象的偉大。從想要複仇毀掉龍江國,到最後對江統的複仇也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階段,你狹隘的眼界,想必是很難理解吧?”
方巡拍拍老太傅的臉。
“在你眼裡隻有鞏固皇權,任何比皇上厲害的人,都是敵人。所以龍江國才隻能一直是龍江國,無法變得更加繁榮昌盛。”
老太傅不想相信,可是豐饒國換皇帝的時間,正是江支離在門龍洲那邊的時間。
一個名不見傳的皇子竟然成為最大的赢家,而且那個年齡也還隻是個孩子。
如果說他是傀儡皇帝,似乎不難相信。
“你以為我會信?就算康王娶步将離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不會因病死掉好了,那從那時候到現在發展,怎麼也不可能”
“誰說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籌備的?”方巡站直,俯視着擡頭仰視自己的老太傅,看着他不斷變化的臉色,
“主子從記事開始就拼了命的學習,不到十歲就在我們這些人的簇擁下發展自己的人手。
因為被皇後算計得了不能治愈的病,他最終将自己的死亡都算計進去,隻為死後覆滅龍江國和江統的計劃能繼續推進。
主子的天賦和韌性,是你這種人所不能想象的。”
老太傅搖頭:“不可能,就算他花費十五年的時間好了,他有什麼樣的底蘊,才能讓豐饒國這麼容易易主,且能快速收複四個小國。”
“天下堂。”這一次方巡沒有多說一個字,他慢慢抽出腰間的佩劍。
老太傅嘴唇顫抖,目光頹廢,像是被巨大的沖擊打擊了精神:“天下堂、天下堂天下堂的主人,是康王?”
天下堂的發展史時間符合方巡剛剛所說的,江支離發展時間段内。
在老太傅看來,天下堂算得上一個龐然大物了,它分布的足夠廣,把掐着衆多國家經濟的一部分,而且廣結能人異士。
可這樣的一個組織,竟然屬于當初那個随時會死的康王?
“康王想要的——是整個天下?”老太傅終于明白江支離的目标。
這個目标聽着有些遙不可及,可是聽到江支離擁有這麼多東西,還已經開始實踐,老太傅突然有一種也許真的能達成的幻覺。
方巡的劍抵在老太傅的脖子上:“說這些,隻是讓你明白你淺薄的眼界。等你死後,千萬别見到先皇。江統的身世,我們已經燒給先皇了。他應該恨透你,後悔當初對你的重用。”
老太傅抗拒的搖頭:“不,我是被騙的!我怎麼知道江統他不是先皇親生的!沒有人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我不知道啊!我不想的啊!對,我要糾正錯誤!你讓我幫你們、嗬”
劍穿透了聲帶,血順着劍刃開始流淌。
“誰要你。”方巡用銳利剛硬的利刃斬下老太傅的頭。
說那麼多,不過是不想讓他死的太簡單舒服。
方巡閉上眼睛深呼吸,睜開眼睛看向東北方向:“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