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是誰,叫什麼,都不重要了。”
他的聲音很平,像是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因為,那個呼延朵兒,已經死了。”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錐子,毫不留情地紮在她的心口上。
疼。
比刀割還疼。
她張了張嘴,喉嚨裡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是啊他說的,都是真的。
國破家亡,她早就是個該死的人了,還有什麼資格去反駁?
“從今往後,”他看着她,像是宣布一個結果,“你就叫朵兒。”
頓了頓,他又補上兩個字,聲音裡依舊聽不出半點波瀾。
“我的朵兒。”
“我的”這兩個字,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更像一個滾燙又屈辱的印記。
就這麼不由分說地,狠狠烙進了她的骨子裡,靈魂最深的地方。
一股無法抑制的戰栗,順着她的脊椎猛地竄了上來。
她死死咬着嘴唇,想把眼淚逼回去。
可那不争氣的淚珠子,終究還是斷了線,一顆接一顆地,從眼眶裡滾了出來。
想她堂堂王妃,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可現在呢?
天與地的落差,足以讓任何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徹底崩潰。
但李骥,顯然沒打算給她這個崩潰發瘋的機會。
一隻手伸了過來,粗暴地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力道,讓她懷疑自己的骨頭會不會碎掉。
他強迫她擡起那張挂滿淚痕的臉,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給我記住了,”他盯着她,一字一頓,像是要把話釘進她的腦子裡。
“你的這條命,是我從死人堆裡撿回來的。”
“所以,我要你活,你就得好好活着。我要你死,你就必須,馬上去死。”
“聽話,你能活得舒坦,不聽話,下場你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