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裡,山裡的風透骨,他開始覺得涼意透進來。
趕忙升起了篝火,火苗竄動,洞裡暖和許多。
火光下山洞明亮,把黑暗隔在外面。
他靠在山壁邊,就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掏出幹糧烤着吃,也沒準備加水湊合一頓。
直到幹糧被烤得焦黃酥脆,他才慢條斯理地送進嘴裡,嘎吱嘎吱地嚼了起來。
填飽了肚子,李骥卻絲毫沒有睡意。
他盤腿坐好,索性閉上眼睛養起了神。
一方面是恢複白天消耗的體力,另一方面,他的耳朵卻始終豎着,警惕地捕捉着洞外的一絲一毫動靜。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這鬼地方的夜晚,絕對太平不了。
想活命,就他媽得把警惕心拉滿!
他甚至給自己定了個死規矩:不管多困,每一個時辰都必須醒來一次,檢查洞口,給篝火添柴。
必須保證這堆火,在天亮之前絕不能熄滅!
草叢裡的窸窸窣窣聲,更是打從天黑起,就沒斷過。
李骥閉着眼,但整個人,卻像一張拉到極緻的滿弓。
隻要有丁點不對勁的風吹草動,他就能在眨眼間暴起,一刀見血。
他就這麼着,跟這片無邊的黑暗,硬生生耗了一整宿。
他算着時辰,時候一到,眼就睜開,摸幾根粗壯的幹柴扔進火堆。
瞧着那火苗“呼”地一下竄起老高,把那些藏在暗地裡的鬼祟玩意兒,又給逼退出去一丈遠。
他這才重新合上眼,一點點積攢着所剩無幾的體力。
天色終于亮起來了。
洞口透進一線灰白的晨光,李骥慢慢起身。
他的身體傳來一陣清脆的骨節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