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不像他們那般熱火,低頭烤肉的時候表情淡淡。
偶爾嘴角抖個弧度,好像自個心裡在打什麼算盤。
說到底,他一人過活,沒有挂念,說走就走無牽無挂。
平日酒喝得不算少,想開個葷嘴也會進鎮上轉一趟,偶爾聽戲看鬧都摩不上樂呵。
做點小活,進些獵物,隻能勉強拖着,算不上舒坦。
可現在手頭實打實捏了四十兩銀子,竟像一下子安心下來,接下去多少年都成了奔頭。
李骥看着他們幾個,喜色藏都藏不住,心頭有點解釋不清的五味雜陳。
其實這底下的小人物,隻要日子裡有點念想在前頭再苦也敢盡力拼,哪怕隻是一星半點希望就在那也夠了。
辛苦有所回報,這種知足感就會奇妙地浮上來,讓人暫且忘了心頭的折磨。
他沒有打擾他們的興奮,隻是默默把烤好的肉分給他們。
吃飽喝足體力也恢複了不少。
五個人再次上路。
這一次他們的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
快到山腳下的時候,他們迎面碰上了一個背弓挎着藥鋤的老獵戶。
那老獵戶正低頭四處尋摸着什麼。
一擡頭,冷不丁看到五個渾身是血的漢子擡着一頭比牛犢子還大的死老虎走過來。
“我的娘啊!”
老獵戶吓得魂都飛了,手裡的藥鋤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兩腿一軟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
他還以為自己是白日撞鬼,碰上了山裡的精怪。
“老人家别怕,我們是前鋒營的兵。”
鐵牛看他吓得不輕,甕聲甕氣地解釋了一句。
老獵戶愣了半天才回過神。
他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那頭已經死透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