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再見面,整個人顯得蒼老而又憔悴,眼睛是紅腫着,神情呆滞。
看見了我,臉上松弛的肌肉就劇烈地抖動了起來,“你,你還有臉回來?”
她的一句話就讓我徹底石化在了原地,“你怎麼不去找你那些情人?我就說這些年,你和露露為什麼一直沒有孩子,原來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她說的是事實,無可辯駁。
我不敢看高露露,站在門口,顯得特别的尴尬和無助。
“你滾啊,你害了露露,也害了老頭子!你就是個害群之馬!”
面對老嶽母的指責,我無力辯駁。
即便她的話說得并不準确,不是我害了老頭子,而是老頭子害了我。
老頭子是前市委書記鄭起雲的鐵杆,他至少當了鄭起雲二十年的老部下。
老頭子大概也沒有想到,那麼驕傲,那麼精明的鄭起雲最終會選擇自殺吧
鄭起雲死了,老嶽父被雙規了,我也因此一無所有了
我沒有臉在留在這裡,轉身往外面走。
“你去哪裡?”高露露問我。
我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能夠去哪裡,但我執意往外面走。
“這裡也是你的家!”高露露說。
這句話讓我徹底崩潰了。
我的淚水奪眶而出,哭得歇斯底裡。
高露露沒有安慰我。
她性格冷漠,不善于表達。
老嶽母還在喋喋不休地數落我,高露露制止了她,“媽,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老嶽母就徹底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
她開始訴苦,說他們年輕時候如何艱苦,說她和我老嶽父當年如何擠在單位的宿舍裡拉扯高露露
說實話,對于真正的農民家庭來說,我老嶽母所謂的訴苦,更像是一種炫耀。
在他們的故事中,有單位的宿舍,有食堂,有熱水供應他們有工作,有穩定的工資,是國家人口
他們的物質條件已經對于農民來說,已經是天花闆一般的存在。
但他們感受到的苦難,卻和老百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