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啟原本是想打個預防針,可沒想到這才開口,就意識到不對。父親腿腳不便又有高血壓,母親身體也不好,如果因此氣出個什麼好歹來,那自己要内疚一輩子。
故作輕松地說道:“爸,我的意思是,可能要去比物價局好的單位。”
“小啟啊,你可不能騙我,咱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窮人能有什麼路子?孩子,别騙爸啊,我和你媽這輩子已經不指望過上啥好日子了,可你卻不同啊,細娃!”
手機那頭顯然是不相信這套說辭。
秦啟聽着聽着,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窮人兩個字就代表了一切,特别是在特權的世界,就像是路邊的雜草野花,随便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道:“爸,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家兒子的能力,是語岚家裡走的路,說物價局這種事業單位,以後的前景不大,就張羅着讓我到有實權的地方去曆練。當然,你也知道,可能以後我在她家地位要低點。”
秦啟違心說着善意的謊言,可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噼裡啪啦滑落臉龐。
“哦!原來是這樣,你剛才可把我吓了一跳,小啟啊,既然這樣你就要好好幹,争取搞出點名堂來。才不會辜負對象和她家裡的一片苦心。”
電話那頭說完又補了一句:“孩子,你靠人家自然是欠了情,今後好好對你對象還有他父母,我和你媽知道你過得好就行了,咱們以後不會去城裡給你丢臉的”
秦啟挂了電話,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可憐天下父母心。
生養自己的至親說出這番話,讓秦啟心如刀割。他緊緊握住雙手。
這時,科長彭建仁的電話又打來了。
秦啟将手機調成靜音,随後打開保險櫃。
看着裡面整整齊齊擺放着一沓沓紅彤彤的百元大鈔,秦啟深呼一口氣,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錢,想了想并沒有觸碰,而是将賬本拿了出來。
開始仔細看了起來。然而,一串串冰冷的數字,讓人不寒而栗。
江東省的地理位置并不突出,比沿海省份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财政收入也就普通,在共和國來說屬于中下層。
而興安市這個地級市在省裡來說也是墊底的存在,可這上面的交易賄賂,卻是如此觸目驚心。
在這個人均收入每月才三千五百塊左右的城市,裡面的數字每一筆最低都是百萬級别,多的更是以千萬為單位。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還真是社會的蛀蟲!
叮!
微信提示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