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齊驿館。
安靈公主纖纖玉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旁邊是三皇子李顯和都察院禦史張承,幾人臉上都挂着幾分按捺不住的得意。
大理寺卿趙秉輕咳一聲,與三皇子交換了個顔色。刑部右侍郎錢峰則垂着眼皮,像睡着了似的。
郭濤在案前鋪開紙筆,準備記錄。
内室床上傳來動靜,一個面色蠟黃、身上纏着繃帶的“商人”躺在那,呼吸瞧着都費勁。
李長安剛踏進廳内,床上的“商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掙紮着想爬起來,嗓子都喊劈了:“就是他!就是這個閹賊!大人,公主殿下,就是他!”
他手指抖得跟篩糠似的,指着李長安:“他他把小的抓進春風樓的暗牢,什麼狠招都使了,非逼小的承認是南齊派來的探子!還還說,隻要拿出十萬兩銀子,就能買小的一條命!小的哪有那麼多錢,他就要殺人滅口,小的是豁出命才逃出來的啊!”
這番話,那叫一個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細節滿滿當當。
禦史張承“騰”地站起來,指着李長安的鼻子:“李長安!你聽聽!人證就在眼前,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你這種行徑,跟國賊有什麼分别!”
大理寺卿趙秉也跟着撚須,連連附和:“目無王法,簡直駭人聽聞。這事要是不嚴辦,我大乾的法度何在?”
李長安對這些叫嚷恍若未聞,他慢悠悠走到床邊,打量着那名“商人”,這才不急不緩地開了口。
“你說你是南齊來的商人,專做絲綢買賣?”
“商人”明顯愣了一下,旋即點頭:“沒錯!小人家裡頭三代,都是往來南齊跟大乾販絲綢的!”
“哦?”李長安尾音微微上揚,“那我問你,南齊女子出嫁,聘禮裡頭的‘雲錦’,通常用哪種瑞獸圖樣才算頂貴重?”
“這”“商人”卡了殼,眼神也開始閃躲,支支吾吾半天,“那自然是是龍鳳呈祥”
李長安哼笑一聲:“是嗎?可我怎麼聽說,南齊皇室尚白虎,民間則把‘白澤’當祥瑞之首,‘雲錦’上頭要是繡了白澤,那才是頂尖的聘禮。你這三代綢商,連這個都不曉得?”
他話鋒一轉,聲音也沉了下來:“還有,我再問你,南齊商隊慣用的結算法子,是以金票為主,還是銀票為重?”
“商人”腦門上汗都下來了,磕磕巴巴回道:“是是銀票”
“錯!”李長安的聲音不大,卻讓廳裡的人心頭一跳,“南齊金礦多,大宗買賣向來用金票結算,圖個輕便。你連南齊最基本的生意經都摸不透,還敢在這兒冒充南齊商人!”
【叮!主線任務“查清春風樓底細,打擊三皇子勢力”關鍵節點!“春風樓隐秘賬冊線索”激活,指向驿館後院枯井暗格!】
系統提示音在腦中一閃而過。李長安手上動作卻快,一把撕開那“商人”胸口的繃帶,底下皮膚光溜溜的,隻有些用胭脂和藥水畫出來的紅腫道道。
“你壓根就不是什麼商人!你是春風樓養的死士!你說話帶着京畿西郊的土腔,你指節粗大,虎口有老繭,那是常年握刀才有的痕迹!就連你這身傷,都是假的!”
“你血口噴人!”安靈公主和三皇子幾乎同時拍案而起,面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