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顫抖着撿起,那紙上的字仿佛都長了刺。
她知道什麼叫百口莫辯。
“來人!”乾帝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把采蓮給朕綁來!給朕用刑!往死裡審!”
沒多大會兒,采蓮就被兩個粗壯的嬷嬷拖了上來,一張臉白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
皇後盯着采蓮,那眼神複雜難明,倏地,她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猛地轉過身,對着乾帝直挺挺跪了下去:“陛下!都是臣妾的錯!臣妾治下不嚴,識人不清,才叫這等惡奴鑽了空子,差點害了太子,還連累了太傅!臣妾罪該萬死!請陛下降罪!”
這是要壯士斷腕了。
采蓮一見皇後這架勢,哪還有不明白的,整個人都癱了,不等大刑伺候,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罪過都往自個兒身上攬,隻說是自個兒瞧不得李長安受寵,又見太子殿下與太傅親近,一時豬油蒙了心,才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跟皇後娘娘那是一點幹系都沒有。
乾帝唇邊泛起一抹冷意,這點後宮的伎倆,他看得還少嗎?
“采蓮心如蛇蠍,以下犯上,拉出去,杖斃!”
“至于皇後”乾帝轉向慕容雪,一字一句道,“身為中宮,連身邊人都管束不好,即日起,禁足鳳儀宮三月,給朕好好反省!再有下次,這鳳冠,你也不必戴了!”
皇後屈辱地叩首,額頭抵着冰涼的地磚:“臣妾遵旨。”
乾帝的視線掃過殿内其餘戰戰兢兢的臣子,還有那些得了風聲趕過來的宗室勳貴,聲音陡然拔高:“太傅李長安,文韬武略,品行端方,朕,親眼所見!太子能得他教導,是我大乾的福氣!”
他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往後,誰再敢拿太傅的出身說事,質疑太傅的德行,便是質疑朕的眼光,便是跟朕過不去!”
天子之怒,豈是兒戲。
劉承恩那幾個先前跳得最歡的門閥老臣,這會兒一個個鹌鹑似的,頭都不敢擡。
李長安這太子太傅的位子,算是徹底坐穩了。
隻是,與皇後慕容雪的梁子,算是徹底結死了。
風波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