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禮部尚書氣得胡子直抖,“蠻夷之輩,也敢在天子駕前狂吠!”
耶律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直勾勾地盯着龍椅上的李玄,那神情,不像看皇帝,倒像在打量一頭待宰的羔羊。
“皇帝陛下,我們西域隻認一個理兒,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規矩。不知陛下的拳頭,跟先帝比起來,怎麼樣啊?”
李玄胸口起伏,一股火氣直沖腦門。
“退朝!”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猛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當晚,一輛不起眼的烏棚馬車,趁着夜色從宮裡出來,一路奔向京郊玉泉山。
書房裡,李玄把白天殿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臉上那股子火氣還沒散幹淨。
“太傅,他們欺負我!欺負我大乾沒人!”
李長安正拿着把小剪子,修剪一盆君子蘭的枯葉,聞言,手上的動作沒停。
“陛下,火氣,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燒了自個兒的腦子,還讓對頭看清了你的底牌。”
李玄深吸一口氣,把那火氣硬往下壓了壓。
“那依太傅的意思?”
“一味地哄着,那是孫子。一味地打,那是棒槌。”李長安放下剪子,轉過身來,看着這個自個兒一手帶大的學生,“臣教陛下的,都忘了?”
李玄一愣。
李長安走到他跟前,聲音低沉了些:“他們不是認拳頭麼?那就攥緊了,結結實實地給他們來一拳。他們不是敬強者麼?那就讓他們開開眼,什麼他娘的叫強者。”
李玄的眼睛裡,慢慢有了光。